沅音失望的垂眸。「他不會告訴我的。」
這幾天來,銀狐連見也不願見她,又怎麼可能告訴她?
花婆沉默了一會了,才道:「你何不試試?也許他會說,也許不會,誰曉得呢?到現在還沒有人試過呢!」
第四章
冒著白煙的熱水讓整個房間都變的溫暖了起來。
沅音閉上眼睛靠在木桶上,享受著花的香氣和溫暖的熱水。
剛剛她總算看到了「大漢」。
他一個人扛著盛滿了熱水的木桶進來,水沒灑出任何一滴,他的表情就像只是在扛一袋米。
他很高大,進門的時候必須彎下身子才不會撞到頭,他的手臂比她的大腿還粗上好幾倍,遠遠望去,就像是個巨人一樣,令人望而生畏。
但是他有著和外表毫不相襯的心。他笑起來害羞又可愛,和他高壯的外表形成一種奇怪的組合。
沅音很快的就決定喜歡他,而且她也不怕他。她甚至碰了他的手臂,對他說謝謝。
她看的出來這個舉動讓他很高興,因為他咯咯笑著走了。
天色已經暗了,房間裡只有一支蠟燭與她分享著微弱的燭光。
她閉著眼睛想著今天下午花婆說的那些話,心裡的疑惑不但沒有得到解答,反而愈來愈多。
這個地方好像四處充滿了秘密,而解謎的關鍵就在銀狐的身上。
她歎了一口氣,想到還留在村子的娘親。
不知道娘現在過的好不好?是不是已經發現她失蹤了?村長會如他所承諾的一樣,好好照顧娘嗎?
雖然她在這裡過的不能說是不快樂,但是她還是想回村子裡去。畢竟娘已經那麼老了,又病的那麼重……
頸背突然泛起的涼意讓她的身體一僵。
他來了……
沒有發出什麼聲響,但她就是可以感覺的到他已經在這個屋子裡。
她猛然睜開眼睛,燭光照出他的影子長長的拖曳在牆上,他沒有說話,也沒有移動,始終站在她的背後一言不發。
她想轉身,但是又想起自己身上一絲不掛,只好將身子下沉,讓熱水完全蓋住她的肩膀,只露出她的頭。
「你應該先敲門的。」她靜靜的道,看著他的影子移動。
雖然早就有心理準備,但是當他出現在她面前時,她還是忍不住嚇了一跳,身子也更往下沉。
「你在怕我嗎?」他的臉部被隱匿在陰影之中,但是她依然可以感覺到他的眼光往水桶裡望去。
「男女授受不親。」她在水底下的手緊緊抱住自己的身體,想要擋去他的視線。「你不應該進來的。」
他偏著頭,微微聳肩。
「我沒有想到……」他的眼神在水底下的雪白肌膚上轉了一圈,才緩緩的道,「我不是故意,而且我也不會撲上去吃了你,你毋需擔心。」
「那你為什麼不快點出去?」熱氣讓她的兩顆發燙,他的目光更讓她全身如火在燒,她終於忍不住叫道:「你轉過去!」
她害怕,怕極了。
怕的不是他,不是怕他會傷害她。
她怕的是自己,怕的是她身體裡燃燒的火焰。她害怕如果他再不移開日光,自己就會暈倒在這炙人的熱氣之下。
沉默彷彿永無止境,他始終沒有動也沒有開口,只是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她。
沅音屏住呼吸,顫抖的開口,「你在想什麼?」
他突然開始移動,俊美的臉漸漸出現在燭光之下,而他臉上的表情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另一面。
痛苦、脆弱,他的心裡似乎正進行著十分痛苦的掙扎。
「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他突然俯低身子,嘴唇緊貼著她的額輕聲問著,「你真的想知道嗎?」
他靠的如此的近,溫熱的氣息輕輕吹拂著她的臉,沅音幾乎停止了呼吸,久久才終於從空白的腦海裡擠出一個字,「想!」
她可以感覺到他的唇貼著自己的頰微微揚起,他突然伸出手,將她自水中拉起,在她的頸部落下無數細碎的吻。
她仰著頭,任他的應吸吮著,溫熱的舌頭輕輕舔去她肌膚上的水滴。
當她忍不住呻吟出聲時,他的身於忽然輕輕一顫,然後尖牙毫不留待的制人她的脖子之中。
她痛的叫出聲音,驚慌的推開他,用手摀住自己的頸部。
「你做什麼?」
溫熱的液體從她的指縫間緩緩流下,她知道那是血,但是恐懼讓她不敢將手拿開來證實,她害怕鮮熱的血會引起他體內狂暴的獸性。
現在,他又成了一隻可怕的野獸,而不再是讓她迷戀的男子。
「你的血很甜。」他面無表情的看著她,突然露出一抹邪笑。「也許我該現在就吃掉你,我幾乎等不及了。」
她沒有發現自己在顫抖,也沒有發現淚水在她的眼中打轉,她只是愣愣的看著他,眼神裡有迷惑,也有恐懼,很深的恐懼。
「你出去!」她用顫抖的手指著門口,不知道他會聽自己話的機會有多大。「出去,否則的話,我……我……我寧願咬舌自盡,也不讓你活生生的吃了我!」
他們兩個都知道這段威脅的話非常可笑,但是令她詫異的是,他真的轉身往門口走去。甚至沒有嘗試再嘗一口她的鮮血。
直到門被關上,她才軟軟的滑落水裡,並且在看到水桶的水漸漸被她的血染紅時,放聲哭泣。
哭泣聲從房內傳來。他停住了腳步,僵硬的立在原地,聽著她傷心欲絕的哭泣聲。
「怎麼了?「
大豆和小豆兩兄弟從另一邊跑了過來,在看到銀狐的時候,馬上止住了腳步,低下頭喚道:「爺!」
他沒有轉頭看他們,因為哭泣的聲音已經佔去了他全部的心思,他的心裡只能想到她現在必定正看著自己的鮮血哭泣,而他就是罪魁禍首。
他深吸一口氣。壓抑住回頭的衝動,冷冷的吩咐道:「半個時辰之後再帶藥進去替她療傷,她流血了。」
他們不敢問原因,因為爺的表情已經明白透露了一切。
銀狐也沒有再看他們,而是直接奔出了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