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感人,我幾乎快相信了。」要說出這樣的話是如此艱難,他幾乎難以出口。「但是這仍改變不了我的決定,你別白費心機了。」
「你不是認真的……」
他打斷她的話。「我是,明天一大早你就走。等你回到這裡時,一切的事情也都結束了。」
「如果你真的這麼做。我會恨你一輩於!」
他聞言冷笑。「你以為我會在乎你恨我?」
他的態度刺傷了她,她衝動的道:「我以為你會在乎我!」
在她的內心深處,一直都是相信兩人之間有著某些特別的情愫存在。一開始.她儘管怕他,卻也深受他的吸引。她一直相信他和自己有著一樣的感覺。
「你太天真了!」他強迫自己無視她受傷的表情,殘忍的道,「你以為我想要你的身體,就表示我在乎你?那只不過是因為我是男人,而你是女人,如此而已。何況,其他的女人都害怕我的碰觸,但是你似乎挺樂在其中,如果要說你對我有什麼特別的,那就是這個!」
她的臉一下子刷白,他這番話無異當面打了她一個耳光。
「你為什麼要故意這麼說?」雖然明知道他故意說這些話來傷害她,讓她遠離他,但她還是受到了傷害。「你我都清楚你在說流,你明明有感覺、有感情,為什麼要裝的無情?」
「我一直都是如此.是你自己一廂情願。」他站起身子,背對著她,不願再去看她該然欲泣的表情。「你走吧!明天一早大漢會去房間帶你走。」
她坐倒在地上,看著他的背,淚水已經在眼眶裡打轉,她卻強忍著不讓它掉下。過了一會兒,她才站起身子,然後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看著她傷心而去的背影,銀狐只能咬牙.忍下追上她、將她擁人懷中的衝動。
這樣對他們彼此都好,這個決定雖然太遲,卻是對的。
他只能這樣一再的說服自己。
回房之後,沅音在房裡一夜無眠,哭腫的雙眼乾澀無比,她撐著沉重的眼皮,坐在房裡想了又想,傷心的情緒不停的淹沒她。
她絕對不要被送到陌生的地方。遠離她的家鄉、她的娘親,還有……他。
只要一閉上眼睛,他無情的言語使像刀子一樣,再度刺入她的心窩。
難道真的就像銀狐說的,這一切只是她的一廂憎願?她對他而言,真的只是一個可以用來發洩的工具?
如果真是如此,他為什麼總是露出哀傷痛苦的表情?
她睜開眼睛,淒然苦笑。
若要說是她的一廂情願確實也不為過。他已經把話說的這麼明白了,她卻還是不願意相信,拚命的為他找理由、找借口。
為什麼她就是不肯死心呢?為什麼即使如此,她仍是執意的想要相信他?
這就是愛吧!
她已經不知不覺的把心交了出去,不知不覺的愛上他,所以願意留在他的身邊,不管如何都選擇相信他……
就像是早有預感,對於這個發現她一點也不感到訝異。
她從來不曾對另一個人有過這樣的感覺,銀狐的身影一直都在她的心底,雖然一直沒有對自己承認,但她或許早就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
不管他是妖也好,是人也罷,都不會影響她的感情。
但是明天,他就要送她離開了、她該怎麼辦?
沅音很清楚,若是他執意這麼做,她是沒有反抗的機會的。她一個弱女子,又怎麼敵的過兩個大男人?
現在她唯一可以走的路,只有逃跑。然而依據過往的經驗,她知道這條路依然難如登天。
銀狐就像是鬼魁一般,無所不在,總是能洞悉她的企圖,何況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她若想逃跑,他應該也早就料到了。
轉眼間,天已漸白,雞啼聲此起彼落,宣佈著黎明的到來。房門外,沉重的腳步聲慢慢的朝她的房間走來,她知道那一定是大漢要來帶她離開。
果然,下一刻,門被打開,大漢已經走了進來。
「我不走!」她背抵著牆壁,低叫道,「他不能這麼做,大漢,不要逼我走,我想留下來……」
大漢哀傷的看著她,指著自己搖搖頭,意思是他沒有辦法做決定。然後大步上前,一把將她扛了起來。
沅音不停的掙扎,卻毫無效用。
大門外,馬車已經備妥,大豆小豆兩兄弟和花婆都站在門口。
「秋姐姐……」顯然他們已被通知銀狐的決定,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離別的哀傷。
她被丟進馬車裡,堅硬的木板撞得她全身疼痛,但是她顧不得,馬上站起身子,一個驚訝的呼聲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這才發現馬車裡還有別人。
「沅音姐!」小蘭看著她的表情彷彿見了鬼。「你……你還活著嗎?」
沅音拍拍她的肩,無暇解釋,轉身就要衝下馬車,卻被大漢攔了下來。只見他滿頭大汗的不停搖頭,意思是要她不要為難他。
「我不走!」她叫道,「就算你帶我走,我也會想辦法跳下馬車離開。不要懷疑我是否認真,因為這樣的事我已經做過一次了。」
大漢無助的轉頭向大豆和小豆求救,兩個小男孩連忙快步跑了過來。
「秋姐姐,你就別再為難大漢了,這是爺的意思,我們誰都沒辦法呀……」
大漢不停的點頭,雙手合掌,求她回去坐好。
沅音咬唇,仍是不願配合。
她當然知道他們沒辦法違背銀狐的意思,但是要她離開,她真的不願,不甘啊!不管是為了她自己,或是為了娘,她都不願離開熟悉的土地。
「我要見銀狐!」良久,她像是下定決心一樣,堅定的道。「帶我去見我,我有話對他說。」
眾人面面相覷,想起銀狐交代過他們的--不管她說什麼,都不要答應,只管把她送下山去。誰也不能做主。
看著他們的表情,沅音心裡已經有數。
看來這次他是真的鐵了心了。
她苦笑,淒然道:「他連這最後一面都不願見嗎?」所有的希望、幻想,此時已經都無聲的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