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粗糙的手指輕輕的摩婆著她的臉頰,她一閉上眼睛,他溫熱的雙唇便跟著落下,覆蓋在她的唇上。
紀京楓情不自禁伸手摟住石磊的脖子,意亂情迷的回應著他的吻,感覺四肢逐漸軟弱無力。
他加深了吻的力道,從原先的輕柔逐漸轉變為火熱。
車子慢慢在巷子底停了下來,司機尷尬的望向窗外,不知道該不該提醒後座吻得忘形的兩人,目的地已經到了。
偷偷從後視鏡望了一眼,兩人依然沒有分開的打算,他只好輕輕呼出一口氣,假裝欣賞窗外的風景。
直到有另一部車也駛進巷中,強烈的車燈照射在吻得難分難捨的兩人身上,紀京楓這才猛然睜開眼睛。
一抬頭,就對上司機尷尬的表情,她困窘得幾乎想鑽進座椅下。
她滿臉羞愧,扭動著想掙脫石磊,脫離這尷尬的處境。但他卻不肯放開她,手臂緊緊的摟住她的腰,制止她的掙扎。
「明天我會再來找你。」他的唇摩擦著她的頭髮,說話時的熱氣直吹向她的耳朵。「不要逃避我,不要假裝我們之間的吸引力不存在,好嗎?」
紀京楓沒有回答,輕輕的推開石磊之後,打開車門落荒而逃。
石磊並沒有如他所說的來找她。
整整一個禮拜,他沒有再出現,甚至連一通電話也不曾打來,就像是在空氣中蒸發了一樣,無消無息。
紀京楓不禁揣想原因,然而想來想去,都是壞消息。
有沒有可能……他遭遇什麼不測了呢?這並非沒有可能,她知道他的義兄一直都在暗處虎視眈眈,隨時準備傷害他。
這個念頭讓她坐立不安。
好幾次,她忍不住想打電話去問他,但每每一拿起話筒,卻又因為猶豫不定,最後還是放棄。
還有一件事也困擾著她。
最近這幾天,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好像有人在暗處窺視她。
好幾回她在幫病人打針或是處理傷口時,總可以感覺到背後有道視線緊緊盯著她。
她曾經懷疑過是不是石磊,或是他派來保護她的人,但是又覺得不太合理。
如果真的是石磊,為什麼他不肯出來見她?而他派來的人,也從來不曾如此鬼祟的偷看她。
不安的感覺在她心裡升起,她總覺得有某種不祥的預兆,好像有什麼事正要發生一樣。
這一天,因為附近大樓發生火災,醫院的急診室送來了一個又一個燒傷的病人,她忙了一整天,下班回到家時,已經累得差點就在沙發上睡著。
外頭的保鎮替她買了晚餐,她草草吃過,洗完澡之後便上床就寢。
她向來很強眠,一點小小的聲音就足以將她驚醒。此時門被打開的聲音,讓她猛然睜開眼睛。
沉重的腳步聲沿著走廊朝她的房間走來。
她轉頭看向時鐘,已經是凌晨一點鐘。
是小偷嗎?她緊緊捉著被沿,張大眼睛瞪著門口,尋思著該不該鑽到床底下躲起來。
就在她驚疑不定時,房門被大力的推開,一身狼狽的石磊拖著沉重的腳步走了進來,一屁股坐在床沿。
她眨眨眼,看著他滿是血絲的雙眼及下巴的胡碴。他看起來像是好幾天沒有好好闊眼,而他的表情……是一片死灰。
她掀被下床,繞著床沿走到他的身邊,在他面前蹲下。
「發生什麼事了?」她伸出手,輕輕放在他的肩上。「你看起來很糟。」
他緩緩拾眸,凝視著她好一會兒之後,忽然伸手將她擁人懷中,用沙啞的聲音道:「義父走了。」
石善堂死了,在今天晚上。
他握著義父的手直到他嚥下最後一口氣。
儘管王醫師早就警告過他,義父隨時可能離開人世,但當事情真的發生時,對他的打擊仍然超過他的想像。
紀京楓任他將自己抱緊,一句話也沒說。
她知道在這種時候說任何話都是多餘的,失去至親的痛苦,不是那些空泛的言詞可以安慰得了的。
「他就像是我的親生父親。」他將頭埋在她的發間,低聲說道:「他將我帶出孤兒院,給我優握的環境,栽培我出國唸書,將我視如親生般的疼愛……」
她抬起手,回抱他。
「我很遺憾。」她輕聲回答,溫柔的撫著他的背。「你這幾天都在陪你義父?」
石磊點頭。
「幾天前他的病情忽然惡化,王醫師盡了全力搶救,但是……」他頓了一頓,逼回眼中的淚意。「我一直待在他的身邊陪他。」
「這樣就夠了。」她柔聲道:「我想你的義父會很高興的,在他人生的最後一段,有你這樣一個孝順的兒子陪著他。」
他忽然捉住她的手,緊緊壓在自己的心口。
紀京楓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但是並沒有抗拒,任他拉著自己的手緊貼著他的胸膛。
他脆弱的模樣觸動她的心弦,讓她心中奇異的生出一股想要保護他的念頭。
這個念頭實在太過荒謬,但是當她輕撫過他的臉頰,她清楚的看出自己造成了什麼樣的改變。
他閉上眼睛,偏過頭,緊緊靠著她的手,彷彿那是他唯一的依靠。
在那一刻、她只想揮去他眸中的悲傷,於是想也不想的,她傾身靠近他,將唇貼上他的。
石磊的身子先是輕輕一震,然後便毫不猶豫的緊抱她人懷,狂野、火熱的索求她的吻。
她張開嘴,無助的發出喘息聲,對他舌頭的入侵毫無招架之力。
他品嚐著她的甜蜜,更深深地吻著她,他的手滑過她的腰際,然後緊緊摟住,將她拉得更緊。
意亂情迷間,石磊一直提醒自己不該這麼做。她只是基於同情才安慰他,他這樣的做法是不正直、不對的。
但她的滋味如此美好,而他如今只想忘記失去至親的痛苦,他選擇忽略良心提出的警告,完全沉溺在她的甜蜜裡……
刺耳的鬧鈴聲叫醒了她。
紀京楓撐開沉重的眼皮,抬手摸索桌上的鬧鐘位置,找到開關之後將它按掉,她翻個身又閉上眼沉人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