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她仰望著天花板,過了一會兒才問:"你幹麼半夜不睡,跑出來嚇人?"
"我擔心你會出事。"將貓咪抱到一旁放下,他再次走回她的身邊。"你是病人,記得嗎?"
"我不是!"她欲哭無淚。這就是報應吧?"其實事情根本不是你以為的那樣......"
"那是怎樣?"
"是......是......"那張英俊的臉十分專注的看著她,等待她的答案。"反正,我沒有生病就是了!"
教她怎麼說得出口!
他的表情彷彿在說,他能體諒她因為身體不舒服而展現的小任性。
汪俏君閉了閉眼睛。
哎呀,真是一團糟,一切都亂了。
"地上很冷,我抱你回床上吧!"梁康硯蹲下身子,無視她的抗議,輕而易舉的將她抱了起來。
"沒有必要這麼大驚小怪,"她抗拒著,"我自己走就行了。"
他靜靜的道:"如果你再掙扎,可能會再摔一次。"
"那就放我下來。"
她皺著眉,心跳遠遠超出了控制。
梁康硯沒有答腔,也沒有放她下來的打算。這是他難得的霸道和強硬,汪俏君只得乖乖的伸出兩手圈住他的脖子。
不自覺貼近他的頰,淡淡的香味傳至鼻間,是沐浴乳的香味。這輩子,她從來沒有如此般,強烈的意識到男女之間的不同。
在女人裡面,她算是很高的了。
一百七十公分的身高,和大多數的女孩子一比,像是鶴立雞群。少女時,她曾經因為自己太過突出的身高,而拚命的駝背想要將自己隱藏起來。
當身旁的女孩子都是嬌小迷你,只有你一個傲視全場,老實說,那種感覺一點也不驕傲,只有兩個字可以形容:困窘。
她穿平底鞋,拚命彎腰駝背,就為了讓自己看起來矮一點。
直到她的母親受不了她難看的姿勢,花了半年的時間糾正她,她才恢復了挺直的丰采。
她習慣與男人平視,有時,她簡直把自己當成了男人,卻沒有想到,自己會有這樣的一天。
像一個小女人般,依偎在男人的懷中。
她幾乎希望這距離遠到天邊,但......只是"幾乎"而已,她還是不習慣感覺到自己份外的女性化。
"呃......"看他要走進房間,她終於忍不住開口,"我可不可以先到外面抽支煙?"
※ ※ ※
多麼殺風景!
我可不可以先抽支煙?
梁康硯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呢!
雖然這稱不上燈光美、氣氛佳,可是深夜時分,一男一女,男的又抱著女的,一切盡在不言中,那氣氛倒也很足了。
他原本以為她的沉默是因為害羞......說以為毋寧稱之為希望吧!自他們認識以來,他對她的好感與日俱增,但她對他卻似乎仍只是個朋友,有時他不禁懷疑,在她的眼底,究竟是否意識到他是一個男人?而現在答案似乎昭然若揭。
他掩不去臉上的失望。
"你怎麼了?"已經燃起一支煙的汪俏君打量著他沮喪的臉色。"看起來心情不太好,是不是我太重了?"
"不。"他斂了斂臉色。"以你的身高來說,你輕得讓人不敢置信。"忍不住皺眉。"你到底多重?"
"五十二。"她摸了摸自己幾乎沒長肉的手臂。"大概是常常熬夜,加上三餐不正常吧,我的體重這幾年一直沒變過。"
"你應該再吃胖一點。"方才抱她時,他幾乎以為自己在抱一堆骨頭。"你瘦得有點恐怖。"
"喔。"
她像是被打了一拳,悶悶的轉頭吸了一口煙。
"有沒有考慮戒煙?"他望著她半晌,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抽煙對身體不好,你應該少抽。"
她笑了起來。
"哎呀,就知道你一定忍不住。"
他不贊同的皺眉。"你不在意自己的身體,也該為樂樂著想。"
"我從來不在樂樂面前抽煙。"她聳聳肩。"這只是一種習慣,紓解壓力,排解寂寞的方法。"
"有很多方法可以紓解壓力,排解寂寞,這不是惟一的選擇。"
"我暫時找不到理由戒煙。"汪俏君老實說。"一個人生活,就要選擇讓自己活得最快樂的方式,我覺得這樣很快樂,那和健不健康無關。"
"我有一個理由。"梁康硯靜靜的說,"你想知道嗎?"
"什麼?"
他站起身子,走到她的面前,站定。
這是一步險棋,他不知道自己下這個賭注的結果究竟是好是壞,但是他已經不願意再假裝兩人只是朋友,尤其是他的心裡根本就不這麼想。
而且,他想吻她。
或許這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他拉她起身,低聲的道:"對不起......"然後,右手一拉,將她拉進自己懷裡,兩片唇湊了上去。
第七章
他在吻她?!
是兩片唇含著兩片唇,不是那種輕輕一碰,啾一下就放開的吻。
這是她的初吻,他是第一個吻她的男人。
汪俏君不敢相信,只能圓睜著眼瞪著梁康硯,直到他的唇離開。
"你做什麼?!"她頭一個反應是抹去唇上的口水。"你......你......你居然......"話在嘴邊轉來轉去,一個完整的句子也吐不出來。
她被嚇到了。
真真正正、確確實實被他這突來的,甚至可以算得上是無禮下流的行為嚇到。
縱然,她意識到他是男人,為他心動,但那並不代表她已做於b心準備和他有親密接觸──尤其是這種唇對唇的親密接觸。
不自覺的退了兩步,她看著他的眼神就像被背叛了一樣。
她信任他,但他辜負了她的信任!
"對不起。"他原本就沒預期她會陶醉不已。"我知道我做了不該做的事。"
"你非禮我!"汪俏君皺著眉頭,眼神是指控的。"你未經我的同意非禮我!』
梁康硯無言。
算她現在掉頭離去,並且從此避不見面,也不會是多麼令他意外的事。但奇異的是,他並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