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這樣?」
「是。」
儘管丘濟穎回答的沒半點遲疑,但司徒長春就是覺得不對勁;如果只是玩,為什麼艷兒臉上會有被打的痕跡?
「這位壯士怎麼稱呼?」司徒長,春問著那個衣衫粗鄙的男人。
「方長武。」
「你一個大人,怎麼會跟比自己小的小孩打架?」
「我只是不想他們打這位小女孩而已。」方長武照實說道。
丘濟穎和司徒絹同時低抽口氣;兩人對望一眼,又同時低下頭。
司徒長春橫了他們一眼,又轉回來,「可以把你看到的說給我聽嗎?」
「可以。」
方長武不疾不徐,把丘濟穎和司徒絹來到土地廟,打算扮鬼嚇司徒艷的事說一遍。
方長武還沒完全說完,司徒長春的臉已經黑得很難看,而三夫人是直接跳起來大叫。
「你胡說,娟兒才不會做這樣的事。來人啊,立刻把這個乞丐趕出去!」三夫人憤怒的下令。
「坐下。」司徒長春低喝。
「老爺……」
「我說坐下。」司徒長春斥道:「誰准你在這裡大吼大叫,一點身為司徒家夫人該有的風範禮儀都沒有,你立刻回後屋去。」
「我不要,絹兒她……」
「進去。」司徒長春不耐煩地道,揮手叫女婢把三夫人給帶進去;大廳總算又恢復安靜。
「這就是我所聽到的事。」方長武說道。
「你說的全是真的?」
「是。」
「濟穎,你怎麼說?」司徒長春回過頭,看著丘濟穎。「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我……我和絹兒,只是和艷兒鬧著玩而已。」
司徒長春看了看他們,心裡盤算了幾回。
「很晚了,你們全都下去休息。小翠、阿東,你們帶絹小姐和穎少爺下去梳洗,然後看著他們睡覺。小屏,你去拿外傷藥,等艷兒清洗乾淨,就幫她擦藥。」
「是。」三個下人立刻將三個小主子帶開。
「方公子,今天晚上就請你在寒舍暫住一宿;其他的事就等明天一早再說,可以嗎?」
「多謝司徒老爺。」方長武點點頭。
「阿壽,你帶方公子薊客房去;好好招待。」
「是,老爺。」司徒壽恭敬的回應,然後便將方長武帶向後頭的客房。
★ ★ ★
隔天一早,從小屏那裡得知艷兒的傷勢並無大礙後,司徒長春若有所思的走向書房。
他有四位妻妾,一個結髮妻子、三個妾室,大兒子司徒璇昱結髮妻子所生,二兒子司徒項和三女兒司徒湘則為二夫人所生,四女兒司徒絹是三夫人所生,而最小的司徒艷則是最晚入門的慧娘所生。
艷兒的母親慧娘身子骨一向嬌弱,二年前就已因病去世;原本家中事他向來少理,任由妻子去作主,但瞧礁現在,絹兒和艷兒同年,卻處不來,絹兒還聯合外人來欺負自己的妹妹,昨晚如果不是有方長武,他不知道等他帶著家丁趕到時,艷兒會變成怎麼樣。
慧娘個性溫柔善良,不善與人計較,但艷兒的個性卻是固執不服輸,跟他比較像。自從慧娘去世後,他也鮮少去注意這個女兒,直到昨天。
他經商常不在家,放艷兒在家若沒有受到好好的照顧,他也放心不下,畢竟艷兒也是他的女兒……
「爹。」司徒艷小小的身子站在敞開的書房門口。
「進來。」司徒長春說道。艷兒長得像她娘,但濃濃的眉和大大的眼卻像他。看到她,就讓他想起她娘
「爹,你還在生氣嗎?」司徒艷停在書桌前。
「過來爹身邊。」司徒長春說道。
司徒艷遲疑了一下,然後走過去,讓司徒長春可似抱起這個小女兒。
「還痛嗎?」他摸摸她已經退了紅,可是還留有些余印的臉頰。
「不痛了。」她搖搖頭。
「你被姐姐欺負,昨天晚上為什麼都不說?」他問。
「說了,也沒有用。」就算有人教訓了司徒絹,等大家都不在的時候,她還不是依然故我,倒霉的依舊是自己。
司徒艷簡短的六個字,卻讓司徒長春心漏跳了一下。難道,她在這個家從來沒有平安過嗎?
「絹兒……一直這麼排斥你嗎?」
「我也很排斥她。」司徒艷皺了皺表情。「她不覺得我是她的妹妹,我也不會覺得她是我姐姐。」
「艷兒,這樣不可以。」司徒長春正色說道:「你們都是爹的女兒,應該相親相愛,不應該常嘔氣。」
司徒艷別開眼;閉著嘴不倒話,眼裡卻有著倔強的神情。
司徒長春忍不住歎了口氣。
「艷兒,是爹太忽略你了。」司徒長春十分自責。
慧娘走韻早,艷兒沒有母:親照料、父親又不在身邊,她會變得有些叛逆,也是正常的。
「艷兒知道爹忙,常常不在家,那是沒辦法的事。」其實她不覺得爹在家會有什麼不同。
「這些話,是誰告訴你的?」
「娘。」司徒艷回答。
提到慧娘,司徒長春的神情有一瞬間的恍仲;雖然慧娘是他最晚娶進門的小妾,但他對慧娘的疼愛卻最多。
「爹,」司徒艷遲疑地喚道:「我可以求你一件事嗎?」
「什麼事?」
「我想請你留下昨天晚上救我的那個人。」她很莊重地道。
「為什麼?」
「因為,他不會讓別人欺負我;我想要他跟我作伴。」她一直都是一個人,除了娘,跟任何人都不親;爹跟壽伯雖然有時會護著她,但他們畢竟都是大人;而且很忙,不可能一直陪著她。
「爹不會再讓別人欺負你;」不論是誰,都不能欺負他司徒長春的女兒。
「但是,你總會有不在的時候。」司徒艷落寞地道:「我想要好好的讀書、好好的長大 不想每天都跟別人吵架。」
這個「別人」,不用說司徒長春也知道是誰。
絹兒的個性就跟她母親一樣;好強又跋扈,就算他能管,也不可能面面俱到。不過,真的要給小女兒雇一個保鏢嗎?
「爹,可以嗎?」她祈求的看著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