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剛心疼不已,拿來自己的茶餵她。
「喝一點。」
溫雷華又紅又腫的眼有點看不清楚他,她哭太久了,有點頭暈,賀剛拿著茶到她嘴邊,她只是憑著本能張開嘴,將水喝了進去。
賀剛心疼無比的擁著她。
「誰欺負你了,告訴我,我去找他算帳!」他眼裡閃著嗜血的光芒。
「呃……呃……」她打著嗝,無法好好說話。
賀剛輕拍著她,耐心的等著。
「陳……陳長德……」她又急吸了好幾口氣,呼吸很不順暢。
「噓!」賀剛溫柔的摟她入懷,讓她聽著自己的心跳,雙臂充滿保護的環在她身上,等她漸漸平靜。
久久,她終於止住了低咽,呼吸也變順暢了,才低啞的開口。
「陳長德……不是我想像中的那種好人。」她靠在他懷裡,覺得全身都沒力氣了。
賀剛頓了一下,沒有接話。
「我很崇拜他的,可是,他居然放假消息陷害自己,然後又要害別人,他……他……」
看她又要傷心起來,賀剛連忙搶過話。
「兵不厭詐,他只不過想贏而已。對了,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事?」
「我……我偷聽到的。」她小小聲的說,偷聽畢竟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行為,然後,將她剛剛在競選總部看到的事都告訴他。
賀剛聽得皺起眉。
「你不是應該在學校溫書嗎,為什麼會到陳長德的競選總部去?」
「呃、我……」她吞吞吐吐,不敢看他。「我溫完書,才到那裡去的。」
「真的嗎?」賀剛才不信。這小妮子居然敢騙他,真是不想活了。
「我、我……誰叫你不讓我去。」她低叫。「人家擔心嘛,所以才想去看看,可是我什麼都沒有做啊!」
賀剛瞪著她。
「我該為你的不聽話好好打你一頓屁股。」
「誰……誰叫你不讓我去。」
「就為了這件事,你哭到現在?」他問。
「嗯。」她點頭,又想哭了。「我從競選總部離開以後,就哭著上公車,還差點坐過站,一路哭到這裡。」
賀剛敗給她了。這種事也值得她哭成這樣?真是夠了。
「我一直以為他會是個好人、是個真正關心人民的從政者,結果……結果……他居然把選民當成笨蛋欺騙,好可惡!」
「他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他抽過紙巾擦她臉上的淚痕。
「你怎麼都知道?」
「看多了,自然就知道。」他淡淡說道,「記得我說過的——『權力會使人腐化』再高尚、再美好的抱負,都會在長期的勾心鬥角和成功的甜美滋味中變去味道。陳長德沒有殺人也沒放火,算是不錯的了。」
溫雷華蹙眉望著他。
「他欺騙選民耶,把選民當呆子般愚弄,你怎麼一點都不生氣?」
他笑了,很疼愛的揉揉她的發。
「世上哪有那麼多氣好生,我只顧得了我想顧的。」
「就像你去威脅陳長德不能讓我失望一樣?」她望著他的眼光忽然變柔。
「你知道了?!」他俊臉微微漲紅。
她點點頭。
「我聽到陳長德、劉開修和印刷廠老闆的對話,也聽到他們和趙維的對話。其實,你可以告訴我的,何必那麼費心去威脅別人?」
「我不想讓你知道。」他輕啄了她一下。「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一直維持快樂和單純,不要知道那些陰謀的事。」
雷華一聽,感動的淚光閃爍。
「別又哭了。」他拉她入懷,吻著她的眼瞼,不讓她再掉淚。「剛才你已經哭的夠多了,以後不准你再為別人哭的那麼傷心。」他略帶醋意地道。
她破涕為笑。
「這樣你也吃醋呀!」她輕撫著他的臉。
「我是你的男朋友、不久後的未婚夫,不該在乎你的一切嗎?」他重重的吻了她的唇一下。「現在我要你答應我,以後不許再對我隱瞞任何事,也不可以欺騙我去做一些奇怪的事。」
「那些才不是奇怪的事。」她抗議。
「答應我。」他拉長臉。
「我——考慮。」
「考慮?」他的眉重重的蹙了起來。
「當然呀,如果只有我不能隱瞞你任何事,你卻可以瞞著我偷偷做別的事,那不是很不公平?」發洩過傷心,她忽然覺得陳長德的事好像影響不了她了,現在在她心裡的,只有賀剛為她做的事。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賀剛會為了她去威脅別人。
「我年紀比你大?」
「是啊。」她點點頭。
「社會經驗比你充足?」
「對啊。」她再點頭。
「所以我知道什麼事對你是好的,也比你能分辨事情的輕重緩急、是非對錯,我也會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對你最好,所以你得聽我的話。」
她要點頭之前突然瞪大眼。
「哪有那回事!」她差點尖叫。「我的事應該只有我自己才能決定怎麼做對我最好,而且,我也可以為你著想,你是我的男朋友,我當然也會知道什麼事對你才是比較好的。」
「你還太小。」她太容易被騙。
「我有一天會長大。」她一點都不讓步。
「你現在根本什麼都不懂。」她什麼時候變這麼「番」?!
「你什麼都不告訴我,我當然不懂。」她擦著腰看他。「如果你肯告訴我,很快我就什麼都懂了。」
「你現在——」
「只要好好讀書,其他什麼都不必管。」她不耐煩的接完他要說的話,然後瞪他。「這根本不是理由。除非你答應我,以後什麼事都不瞞我,否則我才不要答應你的條件。」
「小雷!」真是,她就非得把他的耐性搾乾才甘心嗎?!
「賀剛……」她忽然轉換攻勢,改而偎進他懷裡,小小的手指在他胸膛前劃著小圈圈,「你擔心我,我也擔心你嘛!我是你的女朋友、以後是你的未婚妻,有一天……有一天會嫁給你,成為你的妻子,你不能老把我當成一個小孩看待。」
賀剛從來沒見過她有這麼柔媚的時候,差點吃不消地讓自制力完全潰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