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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溫雷華拍拍自己的耳朵。
賀先生請她進去?
那個賀剛不是巴不得她離他遠遠的嗎?怎麼那麼快就變了?會不會是她在外面坐太久,冷昏了、餓昏了,所以出現幻聽?
「小姐,賀先生真的要請你進去,請小姐跟我來,」服務生必恭必敬,一點兒也沒有剛才那副盛氣凌人的模樣。
溫雷華呆呆的回過神。
「哦,好。」她站起來,腿又差點因為發麻而跌回椅子上。她狼狽的站穩,然後跟著服務生走進去。
嘖,不愧是「高級」的俱樂部,裡頭的裝潢充滿後現代主義不說,任何一項擺飾、壁畫,看起來都所費不貲,難怪這裡的會員非富即貴了,萬一隨便讓人進來,把裡頭值錢的擺設給偷光,可真的得不償失了。
還沒打量完,她已經走到賀剛面前。
服務生幫她拉開椅子讓她坐下,接著在她面前擺上餐具。
「請問小姐要吃什麼?」
「先來幾道開胃菜,然後再來一份龍蝦大餐。」賀剛直接點菜。
「我不要吃海鮮。」她小小聲地道。
「那來一份雞排。」賀剛沒看她,直接換餐。
「不要啦。」她再度小小聲的抗議,
「為什麼?你不餓?」他看著她。
「我……我沒帶那麼多錢啦。」想也知道這裡的消費鐵定很貴,她小小一名學生,哪有那麼多錢吃這種地方的東西呀。
「那不是問題。」賀剛繼續點餐。
「馬上來。」服務生回應,然後直接退下。
「喂,我沒有錢付帳耶!」她寧願餓昏,也不要在這裡洗碗。
「我請你。」
「真的?!」他怎麼突然對她那麼好?
賀剛瞪她一眼,表示不高興有人質疑他的話,接著很不滿意的看著她青白的唇色,把面前的熱茶推上前。
「喝口茶。」他粗聲道,不知道自己幹嘛理這個囉嗦的小女孩。
「謝謝。」溫雷華露出大大的笑容,滿足的以雙手端著茶杯,讓熱熱的杯身溫暖她冰冰的手。
屋裡跟屋外的溫度實在差好多,一進來,就感覺到暖呼呼的熱氣,讓她冰涼的肌膚感覺到微微的刺疼與酸麻。
「幹嘛一直跟著我?」賀剛瞪著她的舉動,不明白為什麼她要虐待自己在冷風中窩那麼久。
「跟你說話呀。」她才回答完,第一道菜已經上來。她咕嚕咕嚕的三兩下喝完變溫的茶,然後拿起叉子就開始進攻眼前的菜。
她餓昏了,哪還顧慮得到什麼吃不吃相的問題,能吃飽最重要的啦!誰知道待會兒他會不會變臉的讓服務生請她出去?
在他的公司大樓外,她已經受過太多這種待遇,所以也很習慣了。不過在被趕出門之前,她至少要吃點東西恢復體力。
「你到底餓了多久呀?」沒三兩下就吃光一盤生菜沙拉,然後沒幾分鐘就啃完好幾塊餐包,她是剛從難民營裡逃出來的嗎?
「我……今天……還……沒吃。」從吞麵包的忙碌裡,她勉強分出一點空隙來回答問題。
「誰叫你不吃的?!」他低吼。
「沒有人啊,」啃完麵包,止了一點飢餓,她總算有空回答他的問題。「我是怕我一去吃飯,就會錯過你。萬一你跑掉了,那不是枉費我從早上八點就到你公司去等。」
「八點?你那麼早去幹嘛?」賀剛又瞪她。這麼冷的天氣,八點就守在公司門外,然後一直等他到晚上。她到底有沒有腦袋呀!
「當然是為了見你。」她埋怨的看了他一眼。「要不是你一直拒絕見我,我怎麼會用這種守株待兔的方法咧。」
「就算你見到我又怎麼樣,我是不可能改變主意的。」他環胸看著她。
「見到你,你肯聽我說話,我才有機會改變你的想法嘛。」
「沒有用的。」
「有用呀,至少你現在肯聽我講了。」她開心的笑,賀剛則一臉陰沉。
真是……該死的令人想磨牙。早知道就不要理她,讓她一個人在外面凍僵、餓死算了。
「我沒要聽你講。」賀剛看著服務生送來主餐。「趕快吃!」
「哦。」看到食物送來,她也沒空再繼續講,她餓了一天了,先填飽肚子,才有力氣跟他繼續耗啦。
她的胃口還真大。
想到她已經餓了一天,賀剛就笑不出來。但是他絕對不認為自己是在為她虐待自己而生氣,他氣的是她這麼努力的原因卻是為了某個政客。
不一會兒,她面前那塊雞排已經被她拆解吞進肚子裡。
奸飽哦!溫雷華放下叉子,端了一旁的水杯來喝。
「飽了?」他問。
「吃飽了。」她點點頭。
賀剛抬手準備招來服務生結帳,溫雷華立刻阻止。
「等一下啦!」
「嗯?」他挑眉表示詢問,難道她還沒吃飽?
「我們還沒聊天。」她說道。
「我沒說要聽你說話。」
「不喜歡聽我說話?那我聽你說話也可以呀,不要那麼快走啦。」天知道他下次要什麼時候才有心情見她了。
「我沒興趣聊天。」
「要啦要啦,要聊天啦。」她拉住他招手的手臂,不讓他結帳。「賀先生,我們聊一下啦。」
賀剛攏起眉。
「我請你吃飯,不代表我要接受你的騷擾。」
騷擾?她哪有!
她才想抗議,他又接著說:「如果你想聊捐款的事,就別開口了。」
她立刻閉上嘴。
「你為什麼那麼討厭政治?」一會兒後,她忍不住問。
「沒有理由該喜歡。」
「可是,也沒道理會討厭到這種程度吧?」她懷疑的看著他。
「個人意見,不值得討論。」他輕描淡寫帶過。
「可是你的個人意見,對我來說很重要耶。」她哇哇叫。
「跟你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如果你有意見,就代表你不認同政治,那你就不會支持政治活動,這樣會影響到我支持的人打不打得贏選戰耶!」
賀剛深思的看著她。
「你今年多大?」
「十七歲。」
「才十七歲,你懂什麼?」他輕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