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他臉上不太友善的表情,花語忍住頭痛,乖乖地煮咖啡,沒膽上前告訴那位先生,她想打烊了。
在花語努力撐住自己的同時,霍瑞克正以苛刻的商業眼光,瞪著這片土地。
真不敢相信會有人這麼糟蹋這片黃金地段,除了這棟三層樓的建築物外,屋子四周加起來至少還留了約一百坪的空地,拿來當庭院、栽植草皮,這未免太浪費了!
「藍山,這位酷酷又凶凶的先生來得很不是時候耶!我頭痛,萬一把你煮壞了,那位先生不知道會不會氣得砸店……」
霍瑞克眼神轉回來,瞄了一眼在吧檯裡不知道在碎碎念什麼的小妹。煮咖啡就煮咖啡,她在自言自語什麼?
「先生,您的咖啡。」花語捧著煮好的咖啡送到他面前,然後附贈幾片手工餅乾。「請慢用。」
「等一下。」霍瑞克沉聲喚住她。
「還有事嗎?」花語抓著托盤,忍住一聲咳,小心翼翼地問著。
她最怕那種老是繃著一張臉的男人了,因為,他們通常都很嚴肅,也很凶。
「這層樓是屬於你的?」
「不是,我只是租戶。」她手搗住唇,悶咳了聲。
「那麼屋主是辛皓薰小姐,對嗎?」
打聽小薰?花語狐疑地瞄了他一眼,「你問這個做什麼?」
「回答我的問題。」他眼一沉,她嚇得差點倒退一大步。
「呃……呃……咳!」她現在不只頭痛,還很害怕。嗚!瑤瑤跑哪裡去了,快點來救人喔!
「吞吞吐吐的做什麼,快說!」霍瑞克沒耐性地道。
「這……這個……」花語更害怕了,小小的臉蛋藏到托盤後面,眼睛瞄著門口,準備隨時轉身就跑。
他眉頭皺了起來。這女人在怕什麼?他又不會吃了她,只不過問她個問題而已,她幹嘛伯成這樣?
看著她一副隨時要昏倒的模樣,霍瑞克一把抓住她手腕,想把她拉到自己對面的位置坐著,好讓他能問出他要的答案。不意,一碰到這女人的手,卻發現她的體溫燙得嚇人。
「你怎麼了?」這裡是冷氣房耶!她再怎麼熱,體溫也不可能高成這樣吧?
「你你你……放、放開……」她無力地扭著手,眼眶紅紅的看起來像要哭了。
瑞克放開手,然後翻翻白眼,「我只是問你問題,又不是要非禮你,有必要這麼害怕嗎?」
「我、我……」頭好暈!花語眼前開始出現黑暗,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已經往地上跌去。
「喂!」霍瑞克及時伸手抱住她,不然她那顆頭就要直接撞上地面了。而一抱住她,他才發現她根本是全身燙得厲害。
現在是什麼情況?
他望了望四周,店裡沒其他客人,他又不認識她,但也不能把她一個人放在這裡——
「該死!」他低咒一聲,橫抱起她,一張俊顏皺得死緊,放她進車裡後,認命地往醫院開去。
就是一個小小的感冒,害這個女人當場昏倒在他面前!?
拜託,感冒不都是早有徵兆的嗎?發現到自己不舒服,她不會趕快休息,或是去看醫生什麼的,還撐在那裡開什麼店!?
「放心,只是流行性感冒,我已經替她打了退燒針,等她醒來,你們拿了藥就可以出院。回家記得多讓她休息、按時吃藥。如果又有什麼症狀,再趕快帶她來醫院。」醫生交代完,就逕自去看下一位病人,留下他一人獨自在急診室的病床旁。
霍瑞克直直瞪著病床上的嬌弱女人。
他現在應該做的事,是安然在飯店裡連線回香港的公司,處理一些公事,而不是在這裡充當看護,陪一個他根本不認識的女人!
霍瑞克很想轉身就定,至少他把她送到醫院來了,這也該算是見義勇為了吧!
但是,望著病床上那張脆弱的臉龐,想離去的步伐,卻怎麼都邁不開。
她看起來很小,比較他超過一百八十五公分的身高,她的身高只能用「迷你」來形容;小小的五官組合在不大的鵝蛋臉上,配合她怯生生的表情,又是一種很小的感覺。
想到她方才驚嚇的表情,他的眉頭又蹙了起來。
他長得很可怕嗎?他並不自戀,但由別的女人對他的反應上看來,他至少擁有俊帥、多金、高大,這幾個夠讓女人前仆後繼的優點。
從來沒有女人一看到他就怕的,她是頭一個。
「咳……」病床上的她忽然動了下,一睜開眼,便看見他那嚴肅的面容,她拉著被子驚嚇地縮了下。
霍瑞克臉上的表情立刻又沉了好幾分。
「你那是什麼表情?」
「你你……我……」看著四周白白的一片,再聞到刺鼻的消毒藥水味,她懷疑地問:「這是醫院?」
「不然你以為是哪裡?」他沒好氣地反問。
「可是,我怎麼會在醫院?」她滿臉疑惑,一手不忘搗住唇,降低咳嗽聲。
「你發燒超過三十九度,又在我面前昏倒,除了醫院,你認為你還能去哪裡?」
「呃……謝謝。」她低頭,一副懺悔樣。
她好像錯了,她不應該「以貌取人」的,這位繃著臉的先生其實有一副好心腸,她不應該怕他的。
「先量一下體溫。」他拿起剛剛醫生留下的耳溫計,讓她自己量。
三十七度八,嗯,看來已經漸漸退燒了,很好。
「走吧,去拿藥,然後就可以回去了。」
「哦。」她翻開被下床,頭突然一陣暈。
「小心一點。」他及時伸出手扶在她肩上,確定她站穩了,才放開。「能走嗎?」
「可以。」她點頭。
「走吧。」一路領著她到櫃檯,他等她填就診資料,然後批價。
突然,她拉了拉他衣袖。
「怎麼了?」他回頭。
「我……我沒有帶錢。」她小小聲地說。
他濃濃的眉又皺了起來。「麻煩。」嘴上雖然這麼說,他還是掏出皮夾,抽出兩張干元大鈔給她。「拿去。」
「不用這麼多,一張就夠了。」她把錢交給收費的小姐,然後一手拿回找的錢、一手拿著藥包,再將找回的錢交還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