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確可以。」小薰點頭。「但小語堅持不肯接受,努力讓自己能夠獨立。因為她的父母在她需要幫助的時候撒手不管,所以她說她這一生都不想再被人趕出去。」她頓了下。「有時候,小語也是很倔強的。」
什麼爛父母!霍瑞克怒眉倒豎,但沒有打斷她的話。
「薰屋在我大學畢業那年落成,從那時候開始,我們五個人就住在這裡;而小語,也在那個時候才有了真正的安定感。雖然她的店總是在虧錢,但在這裡,沒有人會因為她缺錢就不管她。」她慧黠地望著霍瑞克,「霍大哥,我說到這裡,你應該懂得我的意思吧?」
霍瑞克瞪著她,發現她的稱呼變了。
「你不愧是辛家的人。」他咕噥。
「多謝稱讚。」小薰優雅地接受這句「讚美」。「這是鑰匙。小語在二樓,應該不必我帶路吧。」
「謝了。」丟下兩個字,霍瑞克就大踏步往樓梯走去。
旁觀的三個女人目瞪口呆地望著他的動作,想阻止都來不及。
「小薰,你就這樣……讓他去?」瑤瑤迷惑地問。
「萬一他又害小語哭怎麼辦?」寧淨也問。
「這男人也不是那麼不可取嘛!」寶兒聳聳肩,喝她的咖啡,引來前面兩人的瞠目結舌。
「瑤瑤、寧淨,」小薰微笑地道:「如果霍瑞克心裡沒有小語,是不會一聽到小語生病,就放下所有工作趕來的。不管薰屋這塊地有多少商業價值,霍瑞克都不會再打這塊地的主意了。」
「你這麼有把握?」寧淨懷疑地道。
「不然,我們來賭一下吧!」小薰露出非常甜的笑容。「五千塊,我賭霍瑞克會留下來照顧小語,至少會留到小語病好。而且,他也不會再提買地的事。」
「好,我賭。」才不信臭男人會有多好,寧淨一口答應:「你說的只要有一項沒有成真,就算我贏?」
「一言為定。」擊掌為誓。
小薰問:「你們兩個要不要湊熱鬧?」
「我押小薰。」寶兒懶洋洋地道。
「我押寧淨。」瑤瑤道。
「好。」小薰站了起來,笑望著她們,「那現在,讓我們去看結果吧!」
於是,四個女人偷偷跟著爬上二樓——準備偷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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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山,我很想他。」
霍瑞克走上二樓,自己開了鎖,唯恐她在睡覺,所以一路輕手輕腳到房間門口,結果卻聽到一個笨女人又在對咖啡豆說話。
「我很沒用對不對?」她低落地說:「明明是自己說要回來的,可是回來了又好想、好想你家老大。我都不敢跟小薰她們說,怕她們為我擔心,所以只好跟你說了。藍山,你家老大是真的喜歡我嗎?」
笨!這個問題他老早就回答過了。如果不喜歡,怎麼會自找麻煩帶她回香港,還先下手為強地把她拐上床?
「藍山……哈啾。」她打了聲噴嚏,擦去鼻水,才又繼續低低說道:「我已經很久沒有開店了,沒有收入、現在又生了病,全都靠小薰幫忙,我應該快點好起來,賺錢還她對不對?可是,我就是覺得好難過,什麼事都不想做……」
辛皓薰這女人未免做太多事了吧,讓花語生病時都還掛念該還她錢,她就是這麼收買花語的心的嗎?霍瑞克苛刻地想。其實他是很嫉妒花語惦念著她、討厭她佔了花語的心思。
突然,花語在裡頭劇烈地咳了起來,又有擦鼻涕的聲音夾雜其中。
瑞克再也聽不下去,立刻開門。
「花語。」
原本他想像中應該躺在床上的人,結果卻是坐在床旁的地毯上,身上穿著一件單薄的棉質睡衣,蓋了件薄毯,左手邊放了個垃圾桶,右手邊的床上有一盒抽取式面紙。而她鼻子紅通通的,臉色慘白,一看就知道她正病得很嚴重。
該死,辛皓煒居然等她病得這麼重了才通知他!
「藍山……瑞克?」她睜大眼望著他,眼睛連眨也不眨,眼裡有驚愕、不敢置信、激動……淚光?
「瑞克,不是藍山。」她老愛用咖啡名來代替人名。他將面紙盒放到床頭櫃,再伸手將她連人帶毯抱回床上。
她還呆呆望著他。
「瑞、瑞克。」她鼻音好重,又有點沙啞。
「對,就是我。」他沒好氣地道,側坐上床,有力的手臂摟著她。
「你……怎麼在這裡?」她不是在作夢吧?可是他應該在香港不是嗎?怎麼突然跑來?
「來找你。」他語氣更凶了。「我才離開你幾天,你怎麼就把自己弄成這樣!?」真是笨女人,她到底會不會照顧自己啊!
「我……」她才開了口,又突然用她沒幾分力的手推他。「你不可以來,我不可以再跟你見面。」
「為什麼?」他沉了聲,乾脆把她的雙手都包握住,免得她再亂推。
「你想買走薰屋,是壞人。」她說。
「壞你個頭,我不買總可以了吧!」瑞克火大地吼。這女人,都什麼時候了,還只想著薰屋的事!明明剛剛還偷偷說很想他的,結果見了面卻想把他趕走,真是叫他——又要氣到頭頂冒煙。
「真的!?」
「對!」他從沒騙過她,她再懷疑他的話試試看!
花語很開心,可是又遲疑。
「可是那天,你明明很堅決要買的。」
「我改變主意了。」
「可是……那你會不會忽然把主意變回來,又決定要買?」
「不會。」囉嗦!「不准你再懷疑我的話,我說不會買就是不會,別再問了,現在這件事結束了。」
「可是……」好像怪怪的。
她的身體很快被摟進一堵胸懷裡,緊緊貼著。
「沒有可是!」
「但是,她們說不可以輕易相信男人。」她的聲音繼續由他懷裡冒出來。
「該死的麻煩女人!」
「啊?」
「她們說的話你就聽,為什麼我說的話你就不聽?」真是極度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