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為了她要不要單獨再去跟何人輝談續約的事,他們居然一路吵到台北,讓華持在前頭一面開車,一面聽得津津有味。
要知道,他的老闆Acre一向是個冷臉冷心的人,對別人的事向來不關心。
可是自從來到台灣,跟這個寧淨小姐見面開始,他的老闆就再也不是什麼冷臉冷心的人。對她的事,他更是關心--就算只是件芝麻綠豆的小事也一樣。
他的老闆真的變了。
不過,即使他老闆變了,還是一樣有魄力、有辦法。
因為爭執到最後,他們還是到了台北,並沒有轉回新竹;而寧淨小姐最後還是被他老闆哄進飯店房間休息,看著她睡著後,他老闆才回自己的房間,接著開始打電話,而他也開始執行老闆交代的工作--調查有關升和電子的一切資料。
也幸好他們早一步到台北,因為就在他們要下交流道的時候,天氣開始轉變,間歇性的大雨伴著強風不斷出現。
好極了,他們環島的第一站,就碰上颱風來襲。
「老闆,這棟大樓應該擋得住這波風雨吧?」華特擔憂地問道。
「台灣年年都有颱風,這沒什麼大不了的。」這點小風雨就嚇成這樣,那要是入夜後颱風登陸了,華特可能會嚇得立刻搭最近一班飛機回美國。
「可是,風雨好像很大……」
「放心,這家飯店在台灣赫赫有名,每年的各項安全檢查也都是以最高標準通過,連幾年前使忠孝東路變成一條河的『納莉』颱風都沒能淹到它,就可見得這家飯店有多穩固了。」這幾年齊峻人不在台灣,但因為寧淨,他對台灣的消息依然瞭若指掌。
「是這樣嗎?」華特依然很擔心。
「如果你還擔心,就先回房間休息,別看新聞也別看窗戶外面,更別想要出去,這樣你就不會怕了。」齊峻一副很想笑的模樣。
拜託,堂堂一個大男人,平常看起來那麼穩重,處理事情也有條不紊,怎麼會怕颱風!?
「好吧。」華特轉過身,雖然很害怕,但還是決定回自己的房間休息。可能睡了一覺,明天醒來他就會發現風和日麗,根本沒事。
華特一走,齊峻馬上和辛皓鈞通電話,討論完有關何人輝的事後,才起身走到隔壁房。
寧淨仍然安安穩穩地睡著。
「該怕的人不怕,不該怕的人卻怕得差點連房間都不敢回去。」齊峻咕噥。
如果寧淨也怕颱風,那他就有理由留下來陪她,就更有機會突破她的心房,然後在風雨交加的颱風夜……
哎,假如事情有這麼簡單,他也不必煩惱了。
「寧淨,我該怎麼做,妳才會心甘情願地回到我身邊?」他坐上床沿,望著她的睡顏輕聲自問。
寧淨動了下,張開酸澀的眼。
「齊峻?」
「吵到妳了。」他語音裡有著歉意。
「沒有。」她搖頭,坐起身後才問道:「我睡很久了嗎?」
「妳才睡了一個小時左右。」
「那好,我肚子餓了,我們去餐廳吃晚餐。」她跳下床。「然後,還要去一樓的精品街買東西。」
「買東西?」
「不去買東西,我有衣服可以換嗎?」她白他一眼。「誰叫你直接把我帶到台北,現在外面颳大風、下大雨,不去買替換的衣服,難道你要我一直穿著這套衣服嗎?」
「既然這樣,那麼買衣服的費用完全由我來出。」
「不必了,這點小錢我還付的起。」她走向外面。
他跟在後面,關門,然後追上她,摟住她的腰。
「我堅持。」他很樂意替她付帳。
「誰理你。」進了電梯,她按下一樓的按鈕,然後看著樓層逐次下降。
「寧淨,妳能不能有一次直接聽我的,不要和我爭?」他低首望著她。
「誰要和你爭?你別無聊的想替我付帳,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他一臉無奈,她還覺得自己很委屈咧!
「就讓我寵著妳,不好嗎?」哎,自從來到台灣,他的身價就暴跌,連要替一個女人付帳都得三求四拜託的。
可是這也是他自找苦吃,誰叫他要鍾意一個從來不買他帳的女人!?
「沒有理由要你寵我,我也不要你寵。」她撇得很清。
「誰說沒有理由,妳是我的女--」還沒說完,他的嘴就被人摀住。
「齊峻,你最好記清楚,我才不屬於你。」她凶巴巴地宣告。
「我們該談談了,妳不覺得嗎?」他沒有拉開她的手,反而以雙臂圈住她腰後,將她往自己懷裡帶。
「沒有什麼好談的。」寧淨要退開,才發現自己被他困住了。她抬眼瞪他,齊峻的反應是把她圈的更緊。
「妳很氣我沒有在三年前回來,對不對?」
「才沒有,你想什麼時候回來都不關我的事。」她負氣地說。
「寧淨,妳不能老是躲著不談,我們之間的誤會總要解釋開的。」他沉了聲,再有耐心的聖人也會被她一直迴避的態度給逼瘋。
「我們之間才沒有誤會。」她戳著他肩膀。「你是美國知名科技公司的大總裁,而我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職員,哪有資格跟你有誤會?你肯把代理權交給我們公司,我們感激涕零都來不及了,哪還會有什麼誤會!」
「代理權根本不重要!」他突然爆發怒氣。「我看重的只有妳,我是為了妳才回來!」
「我應該覺得很榮幸嗎?」她一臉皮笑肉不笑。
「三年前我沒回來,是因為我根本沒辦法回來,那時候我受了重傷,人在醫院。妳真以為我不想回來嗎?」他一口氣地說:「那時我傷勢很重,又剛動完手術,整個人根本不能動。」
寧淨呆住。
她曾經胡思亂想,也曾經想過他或許真的出了什麼事,身不由己……不論是什麼樣的理由都好,只要可以讓她找到借口原諒他;但此刻,真正聽到他住進醫院的事實,她卻開始覺得心痛,也震驚。
他……傷重……
「為……為什麼受重傷?」她好努力,才有辦法冷靜地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