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不要她的,那就……不要再向她索求吧……
楚言目光灼熱的盯著她。
「我不曾善待過你,為什麼你會對我動心?」
「動心……不一定要有任何理由。」她薄弱回應。「也許,就在你不經意的一個舉措間,我就被你吸引,我——」她說不下去。
她不打算坦承自己的感情的,為什麼現在卻會對他說?他的心不在她身上,所以她的心……他不會珍惜。
綠袖自己也亂了,她不該對他說這麼多;她又開始掙扎著想脫出他的懷抱,楚言卻將她抱的更緊。
「相公……放開妾身吧。」她不得不出言請求。
「我不想放開你。」很奇怪,她妻子身上的某些特質吸引住他,現在,只是聞到那股他念念不忘了三天的淡淡香氣,就能引起他體內的騷動。
他是個正常的男人沒錯,但是……他卻不容易被人引起某些原始的慾望,不過現在……他卻很想「行動」。
「相……相公……」她真的慌了,因為她感覺得到,他的呼息就在她的頸膚邊徘徊。
太……太親近了。
「我有點後悔了。」他勉強尋回自制,箝制她纖腰的手臂微微放鬆,她便努力掙脫了開去。
「後……後悔?」她一步步退開,眼神低垂的不敢看他。
「我不該在新婚之夜留下你。」所以,活該他的妻子現在拒絕他。
他曾想不要承認她是自己的妻子,但現在除了她以外,他卻想不出自己的妻子該有什麼模樣。
她一怔,「都……都過去了。」
「但是你不信任我,那讓我——不好受。」楚言坦承。
綠袖怔怔的望著他,連剛剛該令她羞怯的事都忘了;片刻後,她才勉強開口:「一個即將下堂的妻子……應該不至於……影響得到你。」
他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像天塌下來也不怕,又怎麼會怕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小弱女子?!
「誰說你要下堂?」他站起來,緩緩走近她。
綠袖直覺的往後退,直到他的手握住她的肩。
「別退了。」
綠袖一顫,她的身高才到他的肩頭,那令他看起來更加巨大;綠袖慌慌的垂下眼。
「相公,你該用早膳了。」
楚言挑了挑眉。「這是不是你用來轉移我注意的方式?」
「不是。」
「綠袖,看著我。」他半強迫地道:「在還沒談完我們之間的問題前,我們誰都別想離開這裡。」
「相公……」她眼裡有著無言的請求。
「我不打算休了你,對這一點,你不必再有懷疑。」他強迫自己不能理會她的請求,接著從懷裡掏出她寫給他的那封信,當著她的面將那封信撕成碎片。
「你是我迎娶過門的妻子,沒有人可以改變這一點。」他堅定地道——馬上捨棄掉以前不要妻子的想法。
綠袖望著他的舉動,心中百味雜陳。
「你怪我在新婚之夜棄你於不顧嗎?」他低著頭輕問。
「不怪。」她搖搖頭。即使曾有那麼一點點怨懟,也在等待中消逝了;她不是個善記舊惡的人。
「那麼,摘下你的面紗。」
他的手才伸到半空中,綠袖已經先後退一步。
「不。」她防備的盯著他。
「為什麼?」他懊惱。
她深吸了口氣,清楚地道:「不。」
「什麼意思?」
「你不要我。」
「我沒有。」他皺眉。
「有,在新婚之夜,你留下了我,不曾將我這個妻子放在心上。」
「你說過你不怪我。」他眉頭皺的更深。
「我沒有怪你,我只是明白你的意思。」她又深吸了口氣,「你離開,只是表明了你不要我這個妻子,我很明白你的意思;我沒有怪你、更不恨你,你有你選擇的權利。但,我也有我的。」
他瞪著她。這又是什麼鬼意思?!
綠袖又退了一步,很接近門邊。
「如果你不想娶我為妻,你可以在一開始的時候,就拒絕這門親事,或者你更可以在新婚之夜就休妻,但你什麼也沒做,就是逃開了。」
她迎視著他的目光。「在新婚之夜拋下自己的妻子,代表你不負責任;而你還能一個人在外面過的逍遙自在,不顧別人的感受,這代表你自私,而我——上官綠袖,不要一個自私、又不負責任的懦夫,來當我的丈夫。」
她一口氣說完,然後轉身再度奔離了他。
楚言不可思議的瞪著她再度逃開的背影。
懦夫?他的妻子居然敢說他是「懦夫」!他第一個反應是勃然大怒,然後,想到她轉身就跑的背影,他又有一股想大笑的衝動。
老天,她在指責他,結果先逃跑的也是她,她認為——他會打她嗎?不然幹嘛跑的像在逃命?!
楚言沒發現自己真的笑了出來,但事情真的很不對;他的妻子,再次推翻了他對她的印象。
她並不柔弱。起碼她的心,不如她外表示人的那麼柔弱;他的第一個印象是對的。
他真的愈來愈好奇,也愈來愈不懂他的妻子到底在想些什麼了;但他唯一肯定的是,他不打算休妻,而且,他會跟綠袖成為真正的夫妻。
綠袖很快就會明白,她的丈夫不是個懦夫,而且,她丈夫一旦下定決心要做的事,就一定會做到!
***
綠袖一路跑回自己房裡,小平正在替她整理房間。
「小姐?」小平訝異的看著從沒有慌亂舉動的小姐,正坐在椅子喘息著。
「我沒事。」深呼吸了幾口氣,她鎮定自己。
「小姐,是不是姑爺——」
「沒什麼。」她搖搖頭。「我沒事。」
「小姐,」小平走過來,遲疑地道:「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回家?」
「我不知道。」綠袖明白她在問什麼。
「小姐,老爺如果知道姑爺這麼對待你,一定會很生氣的。」
「不可以讓爹知道這件事。」綠袖正色道:「爹為我的事已經操心的夠多了,這件事我可以自己處理。」
「可是,姑爺不肯寫休書。」
「如果他不要我這個妻子,他會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