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你!」齊盛庸一陣怒吼。
這個女人不斷想殺他,要不是有一次他打傷她、揭下面罩,還真不知道一直想要他命的刺客,居然是一個這麼美麗的女人。
「讓開!」
「等你死了,我自然會讓開。」蕭羽冷笑,攻勢意見凌厲。
齊盛庸愈想擺脫她,就愈被困住。可惡,上官藍雪……她絕不能有失,齊盛庸運起功力,一雙手掌立刻泛紅。
凡與他作對的人,不論她長得多美,他一樣不留!
蕭羽劍招一轉,再度朝他刺去,這次齊盛庸連閃都沒閃,臉上噙著一抹冷酷的微笑,雙手交疊,夾住劍脊。
她用力往前刺;他雙手微彎,利劍應聲而斷!
「啊?!」蕭羽一驚,腳步立刻變換,舉著斷劍再度攻擊。
「找死!」齊盛庸一手握住劍,一掌立刻拍上她胸口。
「呃……」胸口劇痛,她再也握不住劍,跟跪地後退,嘔出鮮血。
齊盛庸再一掌準備送她上路,一道紅色身影迅速竄人,接住他一掌的同時,兩人又對招數掌,齊盛庸暫時被逼退。
「大人!」李雙全領著人又回來,齊盛庸的心立刻定下來。
一聽到人聲,紅衣男子立刻扶抱起蕭羽,瞬間飛身離開。
「來人,追!」李雙全立刻下令。
「不必了。」齊盛庸揮揮手,領著人回到原來的地方,地上除了被解開丟下的繩子,再也見不到上官藍雪的身影。
「可惡!」白費工夫!
李雙全也搜查四周,沒看到人,突然看到樹於上有人留下了字。
「大人,你看。」
齊盛庸聞聲趕來。
齊盛庸,聖明皇朝三品都尉,一個月內,將以叛亂罪論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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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奔回馬車藏匿處,確定齊盛庸的人沒追來,南天仇將昏迷的她抱進馬車裡,拉開她衣襟,顧不得男女之防的翻下她兜衣。
是血手印!
南天仇臉色一變,扶她坐起。連起自身內力,輸人她體內,希望將掌印封在胸口,不再擴散。
一刻後,他收回功力,攏好她衣襟後,再以銀針插入她身上幾處大穴,不讓她體溫繼續上升。
胸口不斷持續地疼痛,蕭羽因為痛而昏迷、也因病而清醒。
「是你……」一張眼,就看見他正擦拭她唇角』血。
「你太衝動了。」他沉聲責備。
「齊……盛庸呢……」 當作沒聽見他的話,她只關心仇人的生死。 「他還活著。」他相望著她,「一個齊盛庸,真值得你賭命去刺殺,甚至連自己的命都不要嗎?」
「咳咳……是。」她咬著牙點點頭,又咳出血,他立刻以手巾止住,不讓血跡蔓延。
她答得篤定,他是聽得心痛又生氣。
「你現在傷成這樣,還想怎麼報仇?!」這輩子,他從沒像現在這麼無力過,她的任性,已經快把他的耐性磨光了。
「就算……同歸於盡……我也……要報仇……」
她固執,也無悔。
南天仇真是被打敗了。
「這世上除了殺齊盛庸,難道就沒有值得你留戀的事嗎?」 他是生氣於她的任性,但是她不要命的自殺舉動,更讓他心痛! 她閉了閉眼,忍著痛,沒回答。
「看著我。」他扶著她的臉,寒聲問:「是不是我為你做的一切,你一點都不領情,也不願明白我的心意?!」
心意?!她顫著眼,瞪望著他。
「你那麼聰明,卻始終不願意睜開眼看我。你只想著要報仇,拼上性命也無所謂,但你有沒有想過,我有什麼感受?」
「你……」他在說什麼?
「你以為,我為什麼一而再地救你、照顧你,還教你武功?你認為,我會為任何人付出這麼多心思嗎?」
蕭羽望著他,倔強地搖了下頭。
「你……可以開出……條件……我……會做到……」她不要懂他的心思,也不想聽!
她到現在還認為他救她只是條件交換!
南天仇不敢相信地瞪著她,她就這麼無視於他的付出,他在她心裡,就只是個要求回報的人?
南天仇想大笑,但是笑不出來。
二十七年來唯一一次動心.卻是這種結果。他真是欠了她嗎?
他蒼涼地放開她,生氣、心痛,都無用了。
「小羽,你夠狠。」他低語。
明知無用,卻還是心痛。
第六章
就算多事,也是最後一次了。他自嘲地想道。
他不要求她一定要回報他的感情,但至少,請她珍惜自己。然而,她依然不愛惜自己的命,也視他於無物。
能怪她嗎?他們原本只是陌生的兩個人,他又有什麼資格要求她改變自己?
是他自視過高了,所以,活該受這種報應,不能怪她無情。
駕著馬車行走了約莫一個時辰,他終於停下,然後進馬車裡,輕緩而仔細的依順序拔出她身上的銀針。
她的胸口仍是痛,但並不是無法忍耐。
她不喊疼,然而擰緊的娥眉、泛白的唇色,令他再惱怒於她的鐵石心腸,終究也會心軟於她的逞強。
從藥袋裡拿出一瓶藥,他倒出一顆,半扶著她和水吞下。
她想開口卻不知該說什麼,他剛剛的表情,讓她猛然意識到自己的不識好歹。
但她並沒有要求他付出的,不是嗎?
可是,她卻沒來由地愧疚。
吞下藥,他重新扶她躺下,還以衣物鋪成厚軟的床墊,再替她蓋上被。
「吃下藥後,應該可以讓你不那麼痛。試著睡一下,等到達的時候,我會叫你。」他囑咐完,轉身便要出馬車。
「去……哪裡?」胸口的疼痛與壓迫感,讓她連發出聲音都很困難。
「去一個能醫好你傷的地方。」他身影閃出車外,放下車簾。
突來的孤獨感,讓她沒來由地一陣心慌。
她應該很習慣一個人了,可是他的背身,像是要留下她一個人,讓她幾乎忍不住想出口喚住他的衝動。
馬車重新滑動,繼續往不知名的方向走。
就算生她的氣,他對她,還是無微不至的照顧,餵藥、扶躺,都輕柔無比,像在對待一個容易破碎的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