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他順手抽出岸旁人家的竹竿丟向河裡,從岸上一跳,輕易人止於河中央,再伸手摟起那抹身影後,隨即躍口岸上。
不意外的,遠遠又傳來士兵搜索的聲音。
「仔細地搜!只要找到刺客,都尉大人重重有賞!」
南天仇脫下她濕透的外衣,將那套她老是用來當刺客的夜行衣丟沉入河中後,再脫下肩上的保曖披衣,將她冰冷的身軀包住,打橫抱起。
望著她沉閉的蒼白臉孔,南天仇只能歎氣。
「難道每次遇見你,你都非得這麼『驚天動地』不可嗎?」
前有追兵,走不得。南天仇抱著她躍上屋簷,再迂迴繞向另一邊的街道,速速奔回定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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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情況特殊,南天仇沒從王府正門口進來,而是將昏迷受寒的人兒安置在床上,喚來女婢為她脫下濕衣眼、泡過含藥的熱水、再換上衣服,而他餵她喝進祛寒的藥湯後,才回到王府前廳。
結果,水玥與藍鐳都在那裡等他,非常好奇他急著跑走是為什麼。
「天仇哥哥,你救了一個刺客回來?!」水玥瞪大眼。
「身為醫者,我不能見死不救。」南天仇回答得很平淡,但才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是這樣嗎?」 水玥極度懷疑。
「水玥。」藍鐳摟圓滿是疑惑與好奇的妻子,以眼神安撫她稍安勿躁,才轉向南天仇。「你認識她?」
「認識。」南天仇點頭。
「她就是你在等的人?」藍鐳深思地問。
南天仇只是笑了笑,不正面回答。
「等她醒來,我會帶她回分堂口休養。在這種情況下,她留在王府,只會帶給你麻煩。」
「你和她,都得留在這裡。」藍鐳糾正。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他讓他們離開,才真的不安全。
「對,天仇哥哥,你不能走。」 水玥附和丈夫的說法。「如果她的身份被發現,齊盛庸一定不會放過她的。留在王府裡,至少沒有人敢隨便抓她。」
「你和藍鐳的好意我明白,但你們現在應該過的,是無憂的新婚生活,而不是為我、或為一個陌生人擔心。」
「天仇哥哥,我們是一家人呀,你怎麼可以這麼見外?!」水玥嘟起唇。「如果讓宮主知道,她一定也會要我幫你的。」
南天仇笑了。
「水玥,你忘了這裡也有宮裡的分堂嗎?齊盛庸動不了我的。」南天仇相當有自信。
藍鐳蹙眉。
「你到底想做什麼?」
「沒什麼,只是要救她而已。」他如兄長般,慈愛地望著水玥。「水玥,你應該很清楚我的能力。四堂之主,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難道你對天仇哥哥,一點信心都沒有嗎?」
「不是啊。」 她低應一聲,小小聲地道:「人家……只是想幫忙嘛……」 「真想幫忙,就把藍鐳的船跟總管李叔借給我如何?」南天仇微微一笑。
「借船?」水玥和藍鐳都是一愣。
「借船躲人,也許順流而下,再往南遊歷。」而李叔是最適合開船的人,河上出現任何狀況,他都能應付。
「就天仇哥哥……跟那位姑娘?」兩個人?!
「當然還有別人。」其他如船僕、護船的人等等,他已有人選。「但,不包括你和藍鐳。」
水玥詢問地望向藍鐳,藍鐳點點頭。
「可以。」只是借船,有何難?
「謝謝。」
「公子。」一名女婢匆匆由後院跑來。
「什麼事?」南天仇問。
「那位姑娘醒了,可是她——」呃,女婢不好意思說出口。她正拿著房裡惟一的利器——剪刀自口衛。
「我知道了,謝謝。」 打斷女婢的話,南天仇望向藍鐳,「你們先休息吧,其他事先別管。」 「嗯。」藍鐳點點頭,便摟著妻子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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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她身上僅著素白中衣,她的外衣不見了,甚至連這件中衣、或更貼身的衣物,也不是她原來的……她在哪裡?
寒冷的一月天,即使在房裡,溫度仍然非常低。
她警戒地站在房間中央,背靠著木櫃,她長髮披散、四肢冰冷。
剛剛那名看守她的女婢跑出去,不一會兒,房門口已被另一道身影佔據。
「你不該下床的。」不請而來的人進入屋內,順手帶上門。「你受了寒,應該多休息。」
「你?!」她看清楚他,眼裡閃過訝異,頭卻有點昏。
「我又救了你。」
「多事。」
好熟悉的一句冰冷台詞。
「如果不多事,你會凍昏在河裡。」他不以為忤地朝她走去。
「站住!」離她三步遠,他聞聲止步。「別再靠過來。」她後退,腳步不穩。
「我不會傷害你,你回床上躺好。」他溫言說道。
「我……」為什麼頭好暈、又想吐?她握著剪刀的手放鬆,虛弱地扶著頭,身體感覺虛浮。
「你受了寒,沒那麼容易好。」他跨向前,取開她手上的利器後,在她倒下之前,將她橫抱起,放上床鋪。
「你——」她揪住他衣服,想斥責他的無禮。
「你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還是乖乖休息。就算你想生氣,也得等身體恢復了再說。」他拉起她的手。
「你想做什麼?」她虛弱,但不代表意識模糊。
「把脈。」他凝神.診斷她的病情。
「放手!」
「現在逞強,對你沒有好處。」他搖搖頭,將她的手放回去。
「不要你管。」她閉了閉眼,又睜開。
「我說過,我救人不會只救一半。」他還是這句話。特別是,不會救她只救一半。
「這裡是哪裡?」她問。
「定王府。」
「你住在這裡?」
「不,我是這裡的客人。」
「我要離開。」她深吸口氣,希望自己有足夠的氣力。
「現在不行,你受寒了,而且脈象虛弱。」他定定望著她。
「不要你管。」她閉上眼,好累。
「公子。」房門被推開,剛剛那名女婢端了碗藥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