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雪遇危,那個誓言保護藍雪的男人應該會知道。只是上官非隴聽說當時北宮無名人並不在南方,應該不可能神通廣大地立刻趕來。
結果,他錯了。北宮無名不但立刻趕到黃山,而且在藍雪遇危時,及時救走了她。
看在他還很有誠意地替藍雪送家書,上官非隴可以不計較他私自帶走藍雪的事;可是,他送家書為什麼不能乾脆點兒地送到上官世家,偏要派人送到北方,要不是他必須回北方去處理與慕容世家的生意往來,不知道還要錯失這封家書多久!
上官業看完信,差點怒吼出來。
「非隴,這個北宮無名是誰?」
「這……」
「說!」
「如果我的調查沒錯,他應該是雲流宮四堂之一,玄武堂堂主。」
雲流宮四堂之一每個人臉上出現不同的表情。
關於雲流宮,江湖上的傳言不少,但大多數是正面的。而四堂之主的說法,更是在江湖上流傳十多年。
一身黑衣、絕無僅有的冷肅氣息,複姓北宮,武功深不可測,能在任何地方來去自如,除了玄武堂主,還有誰?
四堂之主行事低調,除了幾次在武林重大聚會上,他曾見過一身白衣的白虎堂主,其他三堂之主幾乎從不公開露面。
「藍雪怎麼會認識這種人!?」上官業近幾年也許比較沒在江湖上走動,但可不代表他對雲流宮一無所知。
「我從頭說起吧!」上官非隴望向眾人。「其實,早在九年前、藍雪就無意中認識了北宮無名,而且北宮無名還救了她一命……」
就上官非隴所知的,九年前初識、四年半前的短暫見面,加上猜測,九年來,北宮無名每隔一段時間就來這裡陪伴藍雪。
但上官非隴一直想不通的是,藍雪居然一直沒對他們提起北宮無名的事。
依藍雪單純的個性,根本不會瞞家人任何事,除非,北宮無名並不希望他們知道,所以要求藍雪不說。
但藍雪如果真那麼聽北宮無名的話,那他妹妹——很明顯的,早就九年前就不屬於上官家了。
「這次黃山的事件起因是前朝寶藏,而齊盛庸之所以要抓藍兒,是要以藍兒威脅娘,要娘交出開啟白玉如意的方法。」
上官夫人,就是前朝公主,在流亡途中遇到危險被上官業所救,因而相戀、並成親。
「不過這件事爹不需要再擔心,因為齊盛庸已經在半個月前,因為意圖謀反,在金陵被處死,娘和藍兒都不會再有危險了。」
「那白玉如意呢?」
上官業追問。
「前朝寶藏的事,皇上正式宣佈為無稽之談,不許任何人再提起。白玉如意則回到定王爺藍雷的手裡,成為傳家寶。」算起來,他們和定王爺還是表親關係呢,因為定王爺的父親,是娘的兄長。白玉如意在定王爺手裡,也就沒有人敢妄動了。
「那麼藍兒為什麼又會在北宮無名手裡?」
「在齊盛庸抓走藍兒、想輕薄藍兒的時候,北宮無名適時趕到,才及時救走妹妹。而且,四年半前,北宮無名曾經對我說過,如果上官家無法保護藍兒,他就要將藍兒帶走。」上官非隴才說完,上官業立刻暴跳如雷。
「誰說上官家無法保護藍兒!」
「但藍兒三次有生命危險,都是北宮無名解的圍,這是事實。」上官非隴不想打擊父親,但人家一直救了藍兒,也是事實呀!
「你到底是不是我兒子,居然替那個混小子說話!?」上官業瞪著大兒子。
「孩兒不敢。」上官非隴趕緊低頭認錯。
事關爹親最寶貝的三個女兒時,那絕對是沒有折扣可言的,上官非隴可不想早北宮無名一步被當成箭靶。
「爹,現在知道藍雪的下落,我們該怎麼做?」綠袖實際地問道。
「當然是直接上雲流宮要人。」
「要不要告訴娘?」綠袖再問。上官夫人因為藍雪失蹤,整日擔心,幾乎整整瘦掉一圈。
「我會告訴她,藍兒找到了,讓她放心。」想到妻子,上官業嚴肅的臉上終於出現一點柔情。「雲流宮由我和非隴、翊隴去就可以,你和紅嫣留下來陪你娘,沐隴和靖隴,留守上官家。」
「不如讓楚言和司徒璇也陪爹去吧!」
綠袖又道。
上官家與雲流宮並無往來,雲流宮又高手如雲,多一點人去總是比較安全。
「不必了,難道那些人還能把我吃了不成!?」上官業才不怕。
「綠袖,你就不必擔心了,我們是去找回藍兒,不是去比武的。」上官非隴安撫妹妹。「我相信雲流宮並不是不講理的地方。」
「好吧。」
兄長既然這麼說,綠袖也不再多言。
「岳父,讓我也一起去吧,司徒家的商行和白虎堂有些往來,至少白虎堂主認得我,也許會願意帶我們進雲流宮。」司徒璇突然開口。
雲流宮的確切位置,只有雲流宮人才知道,沒有人引路,他們是絕對無法雲流宮的。
「好吧。」上官業勉強同意,然後對要跟去的三人道:「你們去準備一下,一個時辰後我們就出發。」
他要馬上把女兒給帶回來!
* * *
北宮無名持續守在藍雪床邊。
她的高燒,不像是因為風寒而起,除了最初的風寒症狀,她就只是一直發燒,神志昏沉。
天仇說過,她的體質不畏毒,但中毒時,會有類似風寒的過敏反應,只要等毒褪了,她自然也就好了。
難道……是中毒!?
馮寨的人擅使毒。
她果然是馮寨的人,那麼她嫁給張鏢頭,也是別有所圖了。
他深思的神情,因為與她交握的手動了動,注意力立刻轉向她。
不是,她不是累贅!
藍雪忽然驚醒,眼一睜,就看見北宮無名關切地凝望著她。
「無名。」
她撐起身子,想爬到他懷裡。
「沒事,不要怕。」不待她爬起來,他已經一把擁她入懷,緊緊抱住。
「無名、無名……」
她喃喃不斷低喚,臉蛋拚命往他懷裡藏,像是想把自己埋在他的身體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