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女人都能吸引他,我不過是花花分子獵艷名單中的一個,我可不覺得這有什麼好驕傲。」講起李龍騰她神色輕冷。
「可是能讓他帶回李家的女人,你可是唯一的一個。」
「你是說能被國際的風流公子哥兒看上,而硬被金屋藏嬌,他對我的身心所任意做出的一切,我該感到高興,該感到榮寵?如果這是一種女性驕傲的話,那我真是太不識相了,因為我的人生從沒想要這麼過!」想起這幾日的打擊和轉變,她咬著唇。何時她竟落到這麼不堪,拿身體當交易?每當想起,自厭自憐的情緒總隨著恨意而起,她痛苦難當。
「比雅…」他喚著她在萊茵家的名字,將她擁入懷中,像個兄長般的撫著她的頭。從一接到流水的消息,他就趕緊結束澳門的事情趕回來。「流水告訴我了,我沒能來得及阻止龍所做的一切,龍的個性是越刺激越不安,我告訴過祥叔別輕率行動的,結果還是……」
「虎二哥……」她也激動地擁住他,以幼時的稱呼叫喚,這是一份對兄長的感覺,此時的她多需要這份熟悉的依靠。「在我剛被帶進李家,想跑向樣叔而你卻攔下我時,你那一笑,我就知道你認出我是誰了。十七年了,環境變了、大家變了,唯有虎二哥你沒有變,會讓孤傲的你露出笑容的,始終還是你親手照料過的那三個弟妹。」
「比雅…」
「叫我茉妮,我不喜歡菲比雅·汀娜·萊茵這個簽下婚約的名字。」
「茉妮……」他喚著。「你對這紙婚約真這麼憎恨?」她無言地搖頭,離開他的懷抱,起身走到薔薇花前,幽幽地道:「我不憎恨這紙婚約,我所難以接受的是這個婚約的持有人,事實上我不曉得是否該對他懷有憎恨!」瞬間她的神色幽迫而飄忽,藍瞳顯得虛無,像個無神的夢遊者,那模樣令站在一旁的虎嘯深感愕然。
「定了婚約之後的第二年,爹地就車禍死了,當時我看到病床上的他,很安靜一點都不動,哪怕只有六歲,我也知道事情不對了,我拚命地哭、拚命地搖他。喊叫著,他就是不動;平時,我一哭他就不忍地抱起我來安慰,可是那一天任我哭干了淚也沒用,他沒有再醒來過,第一次,我瞭解死亡的意義。母親是個脆弱的人,她完全不能接受原本相伴一生的丈夫,走得這麼猝然,哀傷欲絕的她不願待在這個奪走父親生命的地方,所以父親下葬後,她帶著我遠居他國療養身心。
那幾年,我伴在她身邊,無論遇到任何事我絕不哭叫,因為媽媽的淚流得夠多了,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對父親的思念拖垮了她的健康,她一天天的衰弱,而我只是努力地照顧她,告訴自己該堅強,哭是挽回不了什麼,唯有堅強或許會有奇跡,而萊茵家族用最大的力量照顧我們母女,可是,家大業大,有權有勢用最好的醫療也無法挽救一個以哀傷度日的人,只是延長她八年的生命,到了我十三歲時,她病更重了,當時她知道李家和萊茵家已經交惡,臨終前念念不忘的是解除這紙婚約,她不想唯一的女兒終生幸福被這紙婚約毀了,萊茵家在那一年第一次和李家交涉,結果如何,你是知道的,他竟拿著婚約一再相脅萊茵家,當時我日夜照顧病危的母親,這個消息也嚴重打擊了我,雙面的煎熬,最後母親緊握我的手懷著哀傷的遺憾走了,而我也倒下了……」她一,看向完全震住的虎嘯。
「父母先後離我而去,我受了相當大的打擊,家族將我安排在一處遙遠而僻靜的地方休養,也是那時家族為了保護我,讓我開始改從母姓,菲比雅·汀娜·萊茵漸漸在世人腦海中淡忘,大家都很細心的照顧我,我知道他們關心我,但,我就是沒有辦法接受先是父親……後是母親,就這樣……十三歲的我很明白,死亡這種事情,無論我哭或不哭、堅強與否都喚不回了,因為他們永遠、永遠的離我而去了。我休養了整整三年才走出陰霸,那時我告訴自己一切都可以重新再開始,因為我還有家族、親人,但,當我真正回到生活軌道時,才知道三年過去了,這……樁婚約還是跟著我,我沒有擺脫掉,到如今……」她哽咽,淚已如雨下。
她抬頭看向虎嘯的眼瑩亮揪然。「虎二哥,你說我該怎麼辦,是否該對他懷有憎恨?」
「你不該對他懷有憎恨,你該殺了他!」虎嘯心痛地道。「茉妮,你恨我嗎?恨你的虎二哥,什麼都沒幫你。」
她歎然一笑道:「我們各為家族,誰有資格怪誰呢?」
「你的確像樣叔說的,懂事到令人心疼。」虎嘯擦著她的淚,輕問道:「茉妮,是否有可能你會愛上龍呢?」
她幾乎毫不猶豫地搖頭。「姑且不論這樁婚約所帶來的恩怨,也不管我和他最後的結果會是如何,有一點我非常確定的是未來的人生路上,我是絕不想再有他的羈絆了,我有我的目標和理想,從沒想過要有他的介入。」
虎嘯喟然一歎,一副早已猜到的神情。「既然如此,讓我護送你回萊茵家。」
「不,我還不能走,我說過,我的未來不想再有他的羈絆,況且他傷我這麼深,所以這一次我要徹底的解決這個問題,我要得回屬於我的自由。」
「流水告訴過我了,聽我的話,放棄你心中的念頭,難道你不相信我有能力將你送回萊茵家?」他皺眉,祥叔的失敗讓她害怕了嗎?
「不,我不會懷疑虎二哥的能力,在李家龍騰虎嘯是分庭抗禮的,只要有其中一人的承諾,沒有事情辦不到。」
「那就聽我的話,別再逞意氣之爭。」
「不,你也看到龍怎麼傷我了,我豈能這樣就走?我要得回屬於我的東西,這是他該付出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