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龍鳳雙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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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 黑夜

第 32 頁

 

  「白少室!」浪風行一怔,他確曾聽屬下提過,當時並未多加留意,如今……晴雪的母親正是出自嵩山赤賦的白蝶,如果她以母親的姓化名……白少室!

  浪風行抬頭眺望邊際那濃淡相疊的群山,幽吟道:「少室眾峰幾峰別,一峰晴見一峰雪.少室晴雪,嵩山八景之一!」他仰天狂笑.「任你天涯海角,我亦能黃泉碧落,如今你插翅也難飛了!」

  一旁的非煙見到眼前男子驀然轉變的神色,正感到不對勁,就見對方投來的眼神帶著一種凜冽的迫人!

  「你……你的眼神……不太善良喔!如果你敢對本姑娘怎麼樣,別說我沒警告你,我後面還有很多人的!」非煙只感一股由心底顫起的悚然,邊退著步還邊撂下話,這時一陣箏音響起,柔和的旋律化解了緊繃的一刻.

  浪風行聽著這像來自四面八方的空靈之音,低頭冷笑.「你放心,我不會傷她,但是你也要謹記我剛才的話。」說著,他朝非煙道:「姑娘,我們會有再見的一天!」

  非煙眨動烏溜亮的大眼,看著他邁步離開亭台的魁梧背影,不禁擦著額上的冷汗.「我……衷心期待不要有那一天,『堆堆』呀!以後我們還是少來這亭子,來這兒的好像都是些搞算命和精神不穩的,幹麼每個都說會再見面.吁,真可怕!」

  當她鬆口氣的拍拍胸時,另一雙手又搭上她的肩,非煙嚇得尖叫,一看清來人,她慍惱地罵:「你很奇怪耶,要嘛不出現,一出現就當背後鬼.拜託,別玩這種我笑不出來的遊戲好不好!」

  高雲朗為自己的冒失歉笑,看著浪風行離去的方向,他深喟道:「該來的總是要來,躲也躲不過,雪姊,你和他之間的事是誰也幫不手了,畢竟解鈴還需繫鈴人呀!」

  「喂!你不要講那些我聽都聽不懂的話,言歸正傳,今天我贏『堆堆』了,香袋還我吧!以後我總算不需要來了。」她得意地伸出手.

  他笑著搖頭.「不,以後你會更需要我,只有我能保護你。」

  「你很沒信用耶,明明說我贏『堆堆』就要還我的,現在又反悔!」非煙火了,要不是晴雪姊姊叫她來,她才不要來面對這個傢伙呢!「誰說只有你能保護我,我有少室哥哥會保護我,你沒見過『他』,還不曉得『他』有多厲害吧!」

  「『他』再厲害都已經自身難保,你在『他』身邊,只會造成『他』的負擔。」雲朗突然撫著她的面龐,正色道:「非煙,你該學著長大,晴雪不可能在你身邊一輩子,你對她的過度依賴,讓她背了最沈重的包袱,箝制得令她寸步難行!」

  「你胡說!」非煙打下他的手,淚眼盈眶的大叫道.「晴雪姊姊答應過一輩子會在我身邊,姊姊永遠都不會離開我的,她親口答應的——」

  「非煙……」看到她落下的淚,雲朗疼惜地想安慰她.

  「不要碰我,你是壞人,你想拆散我和姊姊,絕不可能!我絕不會讓姊姊離開我——我不會再來找你了——我討厭你——」她激動的怒喊,哭喊地轉身跑掉.

  身後的高雲朗神情複雜地看著,他對這小丫頭動的感情似乎比他想像要深,她一句無心的討厭,竟讓他如刺心般難受!

  夜沈,風徐,星月的風華延展大地,天泉山莊一片寂靜.

  沒有任何外力與聲音,當一股強烈的心悸竄起時,熟悉的男性體味也隨之侵入鼻息,晴雪驀然由眠夢中驚醒,猛一睜開的眼望進室內的黑暗時,旋又蹙眉的閉上,待體內的情緒漸漸平和,她才緩緩睜開眼.

  這時一股冷風拂來,晴雪才發現窗戶不知何時敞開了,夜風不停地灌入.她歎笑地搖搖頭,在邊境入秋後,常見風瑟蕭湧,窗一沒關好,夜裡就經常會遭勁風掃開.

  晴雪披上外衣,對自己近來過度緊張的反應也感無奈,正想伸手掩好窗子時,一道黑影掠過!

  「什麼人——」她一叱,迅即抽出床柱上的長劍,飛身躍出窗口.

  她提劍追出天泉山莊來到後山森林時,已失去了對方的蹤影,晴雪小心地走在這落葉鋪成的林徑上.

  風吹,沙響,黑夜的林木顯得幢幢暗影,令人不由自主地悚然起顫.她冷靜的雙眸沈看四周,猛然一個碩大的影子騰空罩來——

  晴雪蹤身旋飛,疾刺的劍影在夜空劃下爍亮寒光,當她足落於地時,才發現劍氣劈開的竟是一個極大的布袋,一見那袋中的東西即將翻覆,她拉下身上的外袍拋空而去,白紗外掛一時竟像張起的防護大傘在劍尖逐舞!而有袋中傾下了漫天的啞白,柳絮翩飛縈飄,襯得林中有如冬季雪景,林地鋪了一地霜白.

  木棉絮!待晴雪一看清,劍尖上的白衣外掛已再回到主人身上.會是雲弟嗎?她想到「星誅亭」前的木棉道,隨即推翻這個想法,雲弟不會,也沒有必要以這樣的方法引她現身.

  挺立的身軀站在那落英紛飛的絮雲中,晴雪高挑的濃眉迸出凜然的英氣.「裝神弄鬼,出來————」揚聲的振喝在絮啞落盡時,一曲幽亮的簫聲迴繞整座林子,也讓晴雪震懾當場!

  這簫律……世上縱有千千萬枝簫,她卻永遠不可能會錯認此刻的簫音,這是一枝跟了她十多年的綠簫,如今這枝綠簫該在誰手上,沒人比她更明白!

  當簫曲停下時,沙啞而沈亮的嗓音隨著踩枯葉的足音傳來——

  浪是否依舊隨空高躍?

  晴雪警戒的看著四周,倏地,滿地枯葉隨著棉絮激飛湧起,掃亂了她的視線.

  風可還繼續逐舞晴空?

  在這團紛飛繽亂中,一股剌痛突由頭頂貫入,她整個人已被定住.

  行之心依然情系雪身?

  瞬間,力勁再由前胸直透,晴雪四肢動彈不得.

  念君,思君,難見君;

  銳痛猝不及防的從後背而來時,她的功力已被封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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