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琴守就是因為這樣才決定事情得快刀斬亂麻,先解決好你這邊事,再來找煙丫頭,否則找回她沒見著你,會永遠上演這種偷溜計!」劍仁拍拍她的肩.「別擔心,你有傷在身就在這裡好好休養,我和琴守出馬便成。」
「調集麓驪行宮人馬,配合琴守與劍仁將人找出.清風,舞影,杜痕,冷揚你們也一起去!」浪風行馬上下令.
「是!」眾人銜令和蘇琴守,陸劍仁一起離開.
「你別擔心,有這麼多人一定很快會找到的。」浪風行柔聲的安慰.
話雖如此,不安的憂慮依舊盤桓在晴雪心中,她猛然想到高雲朗,轉身便要出去.
「等一下!」浪風行忙拉住她.
「我要自己去找她,非煙如果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一輩都不會原諒自己!」
「可是——」
「你不明白,非煙是我的親妹妹,她失蹤了,我可能安坐在這兒,我一定要去找她,放開我——」她用力掙開浪風行,以極快的速度縱身掠出.
「晴雪——」浪風行神色大驚的緊隨於後,因為麓驪行宮外正是一片楓樹林.
猛一衝出麓驪行宮,映天的楓紅撞入眼簾,滿林如殘陽火海,異燦絕艷,就像來自地獄的火焰,淒絕,哀絕,可怕的記憶隨著嚎叫,傳遍整座楓林.
「晴雪——」隨後追出的浪風行駭然大叫的追逐她狂奔的身形.
另一端,非煙在雲朗的陪伴下往麓驪行宮走去.
「你快一點嘛!走這麼慢。」非煙抱怨地看著身後之人.
高雲朗被非煙纏得沒辦法只好答應帶她走這一遭,心裡卻為待會兒要跟浪風行面對而煩惱,以及這樣做會不會替雪姊惹麻煩?他一歎!誰叫他總拒絕不了這水靈嫣俏的小丫頭!
就在他們一前一後以及各自懷著不同的心情走著,聽到一陣淒叫的同時,一道熟悉的身影從他們眼前掠過.
「晴雪姊姊!」非煙大喜的正要扯開喉嚨追上去,卻猛然被身後的人掩住嘴巴,將她抱往最近的大樹後.
高雲朗對因被捂唇唔唔叫的非煙指指另一端跑來的浪風行,朝她比個噤聲的手勢.
楓葉片如焰,風捲殘飛,童年的恐懼湧來,晴雪駭然的抱頭哀叫,拚命的逃,這片炎獄卻像魔舞般的愚弄著她,永遠的禁錮她的身與心!
江湖傳言,官卿宏和白蝶夫婦雙雙被仇家殺死在紅楓林,是真的嗎?
「卿宏真的是被仇家殺死的嗎?他武功這麼高,怎麼可能!」紫玉淒然的面龐指責的朝她逼來.
不!不要問我,我不知道,不知道!面頰好熱,發也好濕,她不自覺的摸著,猶能感覺那片溫稠,這…………是母親的血,是母親倒在她身上時所濺灑出來的.
「不——」晴雪驚懼又無助的嘶喊!誰能救她,當身體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攫住時,就如當年被父親從母親屍體下抱起時,那雙小手如溺水的人抓緊了這唯一的浮木,慟聲哭叫.「爹,爹,你告訴我,是我殺了娘,是我殺了娘嗎?爹——」
浪風行為她喊出的話而震憾!殺了親生母親!這是怎麼回事?
「爹……」倒入那雙圈擁的手臂中,彷彿回到幼時的官晴,她力竭的哭著.「你說不是我的錯,你說那是……意外,可為什麼你還是……離我而去,爹……」
小小的孤影站在烈焰沖天外,乾澀的眼,是因為淚盡;沒有表情的面孔,早為沈慟而無言.
永遠難忘懷當年在紅楓林的小屋外,面對父母,她以匕首抵住自己的脖子,破碎的泣喊著:「爹,娘,求求你們不要這樣,我不能失去爹也不能沒有娘呀——」
白蝶和官卿宏沈痛的站著,此時此刻淒苦難言.
「晴兒,你先把刀子放下吧!你這樣……爹的心好痛!」
「那爹答應晴兒不傷害娘,你和娘會回到我身邊,我們還是像以前一樣……」渴盼地問著,從一得知父母在紅楓林,她就想盡辦法逃出高家,終於見到了自己的雙親,卻是兩人決裂的對峙!她不要這樣,她要以往的幸福,以前的日子都回來,她要回到從前的一切……
見到閉眼沒有回答的父親,她轉向始終沈默的母親.「娘……」
「晴兒,你……危險——」抬頭望向愛女的白蝶突然大叫,猛地沖身撲上女兒,避過那疾射而來的暗器.
「無恥宵小竟敢偷襲——」官卿宏馬上護在妻女身前,叱然一吼的同時劍芒劃去,兩道光束般的流影沒入前方的樹蔭中.
哀嚎的慘叫聲隨著兩條人影而下,是那幾個追殺白蝶的江湖殺手.收劍後,他明白這兩個人定是跟蹤女兒而來,看來紅楓林不宜久留了.
「小蝶,晴兒你們沒事吧?」官卿宏一轉身便見到女兒完全怔愣的看著滿手血,而白蝶趴在女兒身上,官晴原本拿來抵在頸子上的匕首已完全插入她心口!
氣若游絲的白蝶,蒼弱一笑地撫著女兒面龐,柔聲道:「我……可憐的女兒,從你……出生娘就沒……好好照顧你,千……千萬萬句……對不起,也彌補不了娘對你做的一切……」血不停的從唇邊溢出,她卻不捨從女兒臉上移開,因為這一閉眼將是天人永隔.「但是……如有來生……請你還是做娘的女兒……好嗎……娘一定……好好……愛你……我的晴兒……」
當母親的手漸漸滑下時,官晴也崩潰尖叫,裂心撕肺的叫聲不停的由喉中發出,直至父親將她抱起.
「娘死了,娘死了!是我殺的,是我——」
「不是!不是!」官卿宏抱緊女兒的頭.
「爹,我殺了娘,對嗎?天呀!我殺了娘——」
「是意外!不是你的錯,是意外!」他低叫,淚也不禁落下,懷中的女兒完全激動得難以自抑.
官卿宏只好點住她的穴道,讓她陷入昏睡中,暫時遠離這些痛苦的現實.
等官晴睜開時,眼前的小屋已陷於一片火海,父親哀戚的面龐映著紅光俯看她,淒梗的交代她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