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劣女戲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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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頁

 

  只見來人一身月牙色的錦緞華服,面容俊逸高雅,漆邃的瞳顯得有些懶洋洋,看來瀟灑的氣質,襯著唇邊那抹彷彿永不離唇的微笑,反透出一抹邪氣的輕佻。

  「做跟你一樣的事!」對於她的問題,對方巧妙回答了後者,且支著下巴露出迷人的笑容,響應她的神情是有趣的。

  對這種氣質長相的男人,紀嫣兒是最沒好感的,因為活像各種民間傳聞中騙財又騙色的登徒於,沒有忠厚老實的相貌,更甭談任何一點英雄氣概,本不想理睬的打算蹺頭去也,卻在聽到他的回答後,將興致又拉回,雙眸大亮地問:「你也是來偷瞧那個惡名昭彰的東方四少呀!」

  「惡名昭彰的東方四少?」俊雅的男子好玩地搓著下巴。「你說的是『澄園』的主人東方宇。」

  「廢話,在江南還有哪個人叫東方四少。」嫣兒對這個沒啥好印象的人,又因對方的笨添上幾分。

  「是在下愚昧了,小姑娘認得東方四少,可是有事找他?」他搓著下巴的手指改為輕敲,努力思考這話題中的主人,何時與這個小女孩有交集。

  「誰要找他呀!」彷彿聽到什麼不堪入耳的話,紀嫣兒翻翻白眼。「我根本不認得他,只是好奇,聽傳聞說他是個長相和個性都很差的人,才很想看看。」

  「長相和個性都很差的人!」男子挑挑眉,又問道:「那傳聞都怎麼說的?」

  「傳聞說的可真實了!」終於說到問題核心,小嫣兒很熱誠的主動靠近對方,善盡渲染之責。「人人都說東方宇長得獐頭鼠目、輕佻無恥、卑鄙下流、無節操、敗人格,再加上平時縱慾過度,總是帶著一副病入膏肓的臉色,話一說就喀血,風一吹骨就搖,簡直就是一副苟延殘喘德行,我看這個東方四少一定帶不可告人的隱疾,當然最後一句是我的推論。」她一氣呵成,毫無滯礙,末了還昂首附註道。

  「嘩,真是不得了的真實傳聞。」對這篇出自小女孩之口的評論,其流利的程度讓男子有短暫的屏息,繼而嘖嘖有聲的搖著頭。「沒想到東方四少長得這麼……驚險,健康這麼……不樂觀,真是活得辛苦又危險吶!」

  「什麼活得辛苦又危險,那叫自做自受,活該有報應!」嫣兒嫌惡地道。「三天前,隔壁的眉眉才對我說她們家的丫鬟阿秀又聽隔壁的李四叔說,前不久有人見到那個東方四少,活像個骷髏一樣顫巍巍地走在街上,就像這樣!」她舉起雙手,吊起雙眼,很盡責的把活殭屍走路的樣子抖給他看。「而且聽說那副骨瘦如柴的樣子,好像只剩一口氣了,我看,天遲早收了他!」她繪聲繪影地說著,彷彿親眼目睹過。

  「剩……一口氣的人,還能走在街上呀,幹麼不在家躺著。」男子響應的比出一根手指,不敢置信道。

  「所以說呀,什麼德行的人到死都還是那種齷齪樣,他都剩一口氣了耶──」嫣兒也再次強調的比出食指。「居然還去飄香樓,你說下不下流!」

  「飄香樓?」剩一口氣的人去那做什麼。

  像明白他的疑惑,嫣兒一揮手道:「哎呀,就是妓院嘛,你看那個東方四少,快死了都不忘要嫖妓,真噁心!」

  「飄、香、樓,是──妓院呀!」他不確定地再問一次,不懂一座知名的飯館何時變成煙花之地?

  「當然是呀,我聽大哥說飄香樓經常出入各路人馬,三教九流喝酒喧嘩的,而且那個東方宇能去的地方還有好的嗎?」嫣兒送他一記白眼,對他連以此類推的道理都不懂,感到受不了!

  「喔!」他彷彿明白的點頭。「沒想到姑娘小小年紀,不但口才流利,還博學……多聞呀,真是小覷了姑娘。」

  「哪裡,你過獎了。」嫣兒不好意思地抓抓頭,也不曉得是不是她多疑,怎麼覺得對方講這句話時,眸中的神情像笑得厲害。

  就在嫣兒還要講話時,大哥紀崇的聲音很清楚的傳來。「我說東方四少,你那愛惡作劇的本性可不可以收斂一點,至少別用在我妹妹身上。」

  嗄!東方四少?嫣兒的笑容頓僵。

  「東方宇,身為主人你已經遲到很久了,裡面一堆客人你不去招呼,在外面戲弄小嫣兒做什麼!」伊天沐的聲音也隨之傳來。

  「裡面哪有外面好玩呀,紀崇老弟,你這妹妹可真逗人呀!」俊雅無倫的男子,也正是人稱東方四少的東方宇,手指敲敲嫣兒完全怔住的臉蛋,笑得輕佻又惡意。「喂,怎麼不說話了,你應該挺伶牙俐齒的嘛,怎麼見到了那個苟延殘喘、身帶隱疾、剩一口氣的活骷髏東方宇,你反而像個小白癡。」他大笑不已的說著,傳言少說一樣的是,損人刻薄也絕對是他的劣根性。

  於是,十二歲的紀嫣兒初見東方字,這一幕成了永難忘懷的恥辱。當那刺人的笑聲沒有停歇之意的迴盪在耳中時,她壓抑的本性決堤,轉頭就朝著放在頰邊的手指猛一張嘴,用力咬下──※※※

  哇──午後的時光中,嚇人的叫喊從紀家傳出。

  「小姐、小姐,快醒一醒呀──」丫鬟春日在旁用力搖著伏在桌案上睡著,鐵青著臉也還沒醒來的小姐。

  「哇──」再次尖叫後,桌案上的人兒終於驚醒,且心魂未定的餘音繚繞。「哇……哇……」

  「別哇啦,小心把老爺吵來了!」春日急忙道,紀家老爺的嘮叨和動輒長篇大論的精神訓話沒人受得了。

  這句話果然讓茫然中的主人真正清醒的閉上嘴,但見她擦著額上的汗,吁口氣道:「又夢到了,真是永遠的夢魘。」

  在陽光透過窗欞的拂照下,十六歲的紀嫣兒已是娉婷佳人,清秀的麗顏嬌柔可人,並非令人驚艷的美,卻有著一股甜美的氣韻,在靈活的瞳眸下,像是朝氣又像是無形中透出的活力,總引得人佇足回眸,想細看這份特別的神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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