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妹,算了!」齊飛雪從後方搭住她的肩,歎然地道。「當初我們這樣做的時候,就該知道會有如今的結果,畢竟這是我們的罪呀!」
白瓊露慟然失聲地哭倒在齊飛雪懷中!
這大雨的夜,令人心傷與心碎,眾人眼睜睜看著相伴了十五年的徒兒,終於離他們而去,狂落的雨又何嘗不是他們心中痛苦的淚。
翠湖上繳艷的碧波,映滿日暮的黃昏。
坐在無蛐亭上的龍九天,凌亂的發下是滿臉的憔悴,湖水映出的面龐,在雲霞下染上愁鬱。
從千雪半個月前被帶走後,他就一直是如此。看著遠方不言不語,望著湖波獨陷幽思,原本他以為知道一切真相後的李基,定會大怒下旨將他問罪,他甚至要金牌五御史先走,這一切原就是他一人的錯,但沒人聽他的話,眾人堅持留在郡南王府與他共進退,而奇異的是京城並無傳來任何的消息,一切如昔,恍若無事!
「皇上心中究竟做何打算呢?真的一點都不怪我?」望著翠湖,他長聲而歎。「如今你心中十分恨我吧!雪兒。」
「既知今日的果,是否還會種下昨日的因,畢竟快意情仇,這世間又有幾人能夠做到!」齊飛雪的聲音傳來。
他並未轉過身,只是望著無際悠然道:「我以能為而為之,誰知由來情關最難過。
「難道你想永遠坐在這兒自怨自艾,每天看著湖水悼念自己所犯的錯!」陸丹風的聲音加了進來。
龍九天微側過臉,看著陸續走進無峋亭坐下的金牌五御史,他苦笑地道:
「我又能如何,雪兒本就不屬於我,這是一段我硬栽下的姻緣,如今我強求不來、更摘不下那已開花的果。況且他們帶回自己的女兒是天經地義,我有何立場說話呢?」
「人家帶回女兒,你不會去要回自己的妻子!二哥我真的很想下個月初一,郡南王府能同時辦妥兩樁喜事!」沈元智道。
「難了,雪兒的真實身份是李綺虹,當今皇帝之女,如今她和我既無夫妻之實,更非以李綺虹之名嫁我,無論從哪一個觀點看來,這件事都無轉圜的餘地了。
「轉圜才大了,誰知道你跟她無夫妻之實呀?大哥你知道嗎?還有二哥、三哥,五妹你們知道嗎?」陸丹風望著眾人一眼,人人皆明瞭在心地搖著頭。
「唉,大哥我只看到前一陣子發生在凌宵院的事!」容百曉想著前一陣子.剛回來時,在凌宵院所看到的震撼情況。
「對呀,而且有一度雪兒是住凌宵院的,誰知道王爺你,會不會趁我們的小徒兒求救無門的時候,對她……唉,男人的慾望是很難講的,尤其雪兒已長成了一位婷婷玉立的美少女,就更難說王爺你把持得住嗎?是不是呀,三哥!」陸丹風本著一副男性本色的經驗,問看齊飛雪。
「我很早就懷疑了,畢竟王爺的風流雖不及四弟,但在江南也是荒唐出名的,我們只十年華般的徒弟既是你的妻子,還能不遭你的毒手嗎?」齊飛雪攤著手,一副認定地道。
「各位兄長的意思是……」龍九天似乎能明白他們的用意了。
「京城既沒有任何消息傳來,我想皇上是等著你親自上京去解釋,再說雪兒對你還存有情意的,更不會要皇帝降罪於你,所以此次上京能否得回雪兒,就看你提有多少籌碼了,而方纔我們所說的事,顯然是你最好的籌碼之一!」齊飛雪道。
「行不通的,」龍九天搖著頭。「縱然我能騙過皇上和皇后,雪兒自己會不清楚我們有沒有夫妻之實嗎?」他否決這個提議。
「雪兒的確清楚你們之間有沒有夫妻之實,但這先決的條件是,皇上和皇后會問她才行。」陸丹風判斷地道。「照半個月前,皇后將雪兒帶回去的情況看來,他們必然認定雪兒受盡折磨,且剛受打擊的雪兒也一定沉默寡言,這兩種情況氣氛一交合,誰還敢多說話去刺激她。話又說回來,女兒也長大了,清白貞操都已受人佔去,你說皇上和皇后,還會敢輕易拿你開刀降罪嗎?再不然你有意無意地說,公主如果願當寡婦,你龍九天無話可說,但她肚裡的孩子不能沒有爹呀!」我保證此言一出,皇上皇后有再大的怒火,都會冷靜下來!」
眾人看著滔滔不絕分析得透徹人理的陸丹風,對這個老四的智慧有另一種層面的認識,連身為老大的容百曉,也帶著一股佩服問道:「四弟,你怎麼能對這種事這麼有辦法呀?」
陸丹風插著腰,了不起地昂著鼻子道:「我每年不是幫人家解決這種事,就是替自己解決這種事,像王爺這種情況算得了什麼呀!」
齊飛雪聽了也欽佩地道:「就是說一個風流、下流、無恥兼具的人,總還是有點用處。」
陸丹鳳瞄了老三一眼,拿他的話當鳥叫,反正天才總是遭妒,他不當一回事地繼續朝龍九天道:「當然,如果、萬一,皇上和皇后都知道向來不是君子的王爺你,竟然發了一次君子性,沒幹這件事時,也很好解決,就是生米煮成熟飯,這個意思知道吧?就是趁一個月黑風高陰森恐怖的晚上,王爺就摸進雪兒的房裡,然後露出你最原始的猙獰本性,於是……」
正想再講下去,卻發現大家都瞇著眼瞄他,令他趕緊將不小心顯露出來的本性收回,咳幾聲道:「總之就是這個意思啦,且為了怕我們可愛的徒弟會寧死不屈,壞了我們幾個師父見徒弟的美意,五妹,拿出來吧!」他下巴朝白瓊露頂了一下。
白瓊露由懷中拿出一小包藥似的東西交給他。
「什麼東西?」龍九天不解地看著。
「著藥。」
白瓊露話一講出,龍九天第一次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他驚愕地拿著藥看著大家,不敢置信地道:「你們不會真的要我對雪兒做這種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