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藥?」雲天驕見她拿著調好的藥走來。
「毒藥!」半月揚眉道。「一喝下去,保證你五臟攪六腑,滋味難忘!」說著便把那碗「毒藥」遞過去,還不忘調侃。「你說,要不要找陸丹風來服伺這碗藥。」
「夢清,你待我這麼好,將來你有難,我也一定找書翎服侍你,你說好不好?」她接過藥,笑容可掬的回應。
半月惋歎。「你真是一點都不可愛!」
「本姑娘這把年紀,很難可愛起來。」早過了二八年華的小姑娘歲數。
「那你告訴我,」半月坐到床沿,很秘密似地壓低聲音問。「你與陸丹風發展成這樣,心中總有打算吧。」
「打算?」她不解。「什麼打算?」
「你是真不懂還是裝傻。」半月嘟囔,那露在面紗外的容顏反倒透著幾分小女兒家的嬌憨。
「麻煩有話明講!」對她這種神秘兮兮的把戲,雲天驕沒心奉陪,逕自喝著藥。
「好,那我就挑明說。」真是,老把她說的一副小人樣,半月交搭著雙手悠閒地放到膝蓋上,很泰然地問:「你和陸丹風的婚事要定在什麼時候?」
雲天驕口中的藥差點噴出,忙拍著胸口。「你是說笑吧!我幹麼要嫁給陸丹風?」
「他對你,能看的、能摸的都做了,難道不用負責任!」
「那是療傷呀!」雲天驕像為他不平地大喊。「他為我耗真氣,又鎮日守著我不離,都不曉得怎麼還他這份大恩,為什麼還要他負責任!」
「大恩!」換半月詫問。「他為你這麼付出,你就只有感恩,沒半點感動?」
「我當然感動!」拜託,又不是鐵石心腸。
「陸丹風喜歡你,你總知道吧!」
「很難有人不知道吧!」他簡直四處昭告天下。
「那你就該明白他很樂意負責。」
「哎!」雲天驕揮揮手。「這是兩碼事,別說我有任務在身,沒心想這事,目前這種情況下還對他講這事,好像對人家做了一件以怨報德的事,滿沒良心的!」再怎麼說,是與非總得分明吧。
「天驕你真是大方呀,可是旁人沒你開通,陸丹風向以風流聞名,若讓旁人知道,你說別人會怎麼想。」
「我問心無愧,管他旁人怎麼想。」她看向半月。「再說,這件事就我們幾個人知道,怎麼可能會流傳出去呢?」她自然不會自毀聲名,同伴也不會出賣她,那有什麼好怕。
「你忘了還有個周御醫。」半月提醒。
「沒錯,周御醫人在哪?」雲天驕差點忘了。
「幹麼,你想滅口呀?」
「真有必要的話!」她伸出掌,指頭一根根卯起,喝下那碗藥後,功力和活力都回來了!
「別胡鬧了。」半月朝她額頭點去,輕歎地起身。「你應該明白陸丹風對你的心意,他雖風流自賞,卻不是無情無義的人,江湖人對他多有訛傳。」
「這我知道。」雲天驕移身下床,發現自己體力和內力已回復七、八成,那藥可真靈效。
「他浪蕩於胭脂酒樓中,成天看來像沒個正經,可是誰能捉到他真正的內心?」半月喃語的來到窗邊。「他雖四處留情,卻第一次說要娶對方,現在看到他這麼為你,我知道他是認真的,只要是他心中所喜歡的人,無論親人或者至愛,他會把一切的好都為對方付出……」
輕倚窗台,月光照著那半邊展露的面容,神情落寂。
「你……很瞭解他。」雲天驕來到她身旁。
半月一怔,回神笑道:「江湖流言多,我既負責各處傳來的情報,自然能看出他的真個性。」
「是嗎?我老覺得從一開始你就對丹風特別有興趣,該不會……你笑什麼?」雲天驕環胸質疑。
「瞧你幾天前還陸瘋子、陸瘋子的叫,才幾天就改口叫『丹風』了。」半月一副逮到什麼似的直笑。
「我能對著救命恩人瘋子、瘋子的叫嗎?」雲天驕對她的大驚小怪睨了一眼,甩甩終於能活動的身子骨。
「真是……沒半點把柄能玩,悶!」半月咕當地理理及膝長髮,還以為她跟陸丹風經過這幾天親暱的療傷過程後,終於能見到向來直爽大刺刺的追風,充滿女兒家的嬌羞模樣,沒想到她竟泰然自若地沒半點忸怩!
而在另一頭活動身子的雲天驕,背過身後,是暗自鬆口氣的表情,現在只要一提起陸丹風她就心跳加速,很難不想起,自己裸裎在他眼前,讓他照料擦身時全身燥熱,心跳急促得都快躍出胸口!但是她不想讓半月——甚至任何人知道,至少等她理清自己的感情再說。
追風和半月彼此個性南轅北轍,極愛以迂迴方法來套對方的話,但只要事關己身,那絕對守口如瓶,別想她們會吐出一字來滿足探話者。
「你怎麼會到大理來?」原來朱八說主子去接貴客,指的就是半月。
「我說過這次任務不簡單,擔心你輕率行事,所以交代完手邊的事,就趕緊來。」
「少拿我當借口,你半月行事,向來是心裡擺個譜,外人看不出。」雲天驕插腰道。「也不明白警告我,刀三娘府裡有古怪!」
「這可冤枉,我當時根本不知道刀三娘府裡這麼危險、而且無論我說與不說,你總沒往心裡放,危險你還當挑戰,現在可好,得個教訓!」
這一點,雲天驕認錯沒敢回應,因為自己總是衝勁過頭,缺少伺機而動的耐心,這次差點連小命也沒了。
「究竟在刀府打傷我的人是誰?」這是她最想知道的。
「赤靈法王,嚴煉海!」
雲天驕一震,他是在天閻宮與宗越法王有同等權勢的人,聽聞此人的大輪神功厲害非常,一旦運功時,能聽曉周道十里內土地上的動靜,莫怪她夜探刀府,才一落地便被發覺,只是這個人到大理來做什麼?
「嚴煉海有可能想奪取大理當根據地」像知這她的疑惑,半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