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
「看看那邊!」
大夥兒的視線全朝前方望去,馬車旁,雲天驕和送行的半月、白瓊露,還有黃真,全說說笑笑的熱鬧不已,有別昨日那股氣怒難平的模樣,新娘子神采飛揚,反觀今早的新郎,簡直只有晦暗慘淡可形容。
「一個洞房花燭夜,能把你們兩人的精神弄得天地對調,我真是只能想到一個可能性。」
「什麼?」
「雲捕頭闖蕩江湖已非一朝一夕,為了辦案所需,三教九流的武學她定然耳濡目染不少!」齊飛雪忽道。
「你到底想說什麼?」
「你猜,她的武功中有沒有『采陽補陰』這一項!」否則怎麼會有這麼匪夷所思的變化。
「采陽補陰?」心情正嘔的陸丹風一時沒反應過來。
「老兄,千萬別說你不知道,想你從年輕就縱橫慾海多年,為兄都懷疑你練了邪道功夫,只差你是『採陰補陽』!」從以前他就懷疑四弟那身用不完的精力從哪來!
「喔!」一旁的沈元智張大了眼與嘴!「大哥,道家中好像聽說過這種事情!」忙問一旁的容百曉。
「那是茅山邪術呀,練者將來必不得好死!四弟!」容百曉倏地轉向陸丹風。
「大哥!」第一次看到素來和藹慈祥的老大這麼怒氣沖沖的表情。
「若讓大哥知道你真練了這種壞人家女孩子的邪術,別怪大哥斷了金蘭結義之情!」
「大哥,別氣呀,四弟向來胡天胡地,你別當回事!」老二忙追老大去。
「大哥……我沒……」看著氣走的容百曉,陸丹風委屈慘號,昨夜栽了,今早還被自家兄弟嫌棄,他到底是倒了什麼霉呀!「你們對要遠行的兄弟是這種態度嗎——」他怒咆始作俑者。
「那你老實說,昨晚到底怎麼了?」齊飛雪揪緊他的領子追問到底。
「……」
「你不說,我直接去問弟妹!」
「啊……」他指著天空。「看,北斗七星!」
「去你家的!」齊飛雪直接把他一頭壓到牆上去,誰一大清早,能看得到北斗七星!
「再不說實話,我就讓你面對一件更殘忍的事!」老三威脅老四。
「真是嚇死我嘍!」陸丹風嬌聲裝腔,隨即嗤道:「這種把戲,你老三的股數還在我老四之下!」哼,就不相信還有什麼更殘忍的事。
他驕傲轉身,正面就迎上一個他打死都不想在此刻面對的人。
「四師父——」宮千雪掩頰大喊。「你遇上妖精了嗎?怎麼一副氣血全失的模樣!」
「四哥,你沒事吧?」連伴在妻子身旁的龍九天也驚訝地道。
「老……天……爺……」他悲吟,這下好看了!
「面對咱們那惡魔徒兒,是不是一件更殘忍、更痛不欲生的事!」齊飛雪在他身後道。
而馬車旁的雲天驕,看著另一端大門前的情況,陸丹風正被兄弟和徒兒圍剿。
「笑這麼賊,可見昨夜我叔叔被你好好整治過。」
「報復不到你們,我總得有個出氣對象!」雲天驕笑笑環胸,若不是今天得一大早啟程,書翎在昨夜又趕回京城,連這兩個同伴她都打算再好好回敬。
「七丫頭,這麼記恨將來容易變成刻毒的女人!」黃真提醒師妹。
「拜週遭人之賜,我想不刻毒都難!」這群就會講大道理的女人。
「看四哥樣子挺可憐的。」遙望被眾人拷問到無路可退的陸丹風,白瓊露極是同情。
「是呀,真可憐!」婦人之仁!雲天驕涼笑。
「追風,你要想報復,可以換個方法嘛,那種看得到吃不到的老招已經過時了,而且以我說的方法付出性命,叔叔一定也會含笑九泉。」
「什麼方法?」
「精盡人亡!」
「你確定這對他是一種懲罰?」有別於因這露骨話而面容大紅的白瓊露和黃真,雲天驕依然是那懶懶不帶勁的表情。
「死了就抱不到,也看不到心愛的老婆,當然是懲罰!」她彎著笑眼。
「我會跟書翎商量看看你提出的這招。」
「當然——」下一句話拉住追風要走開的勢子。「老招之所以會存在,就是因為好用。」
「你幹麼這麼怕書翎?」
「我討厭不必要的紛爭。」
「是誰告訴你這種爛招?」
「修羅!」
少泱!「你別栽贓呀!」
「可他說,當時年少輕狂不懂事,還差點因此而完蛋!」半月回想著。
「這小子,年少犯的事還真多,後果都是別人擔!」連她的婚事也賠上,雲天驕牙癢。
「可不要他沒幫你逃脫成功,就把氣轉到他身上,打算開始欺負他。」半月看著三輛馬車中的最後一輛,小朱八和一個老婦正照料著。「一路上照顧著點,他有任何缺失,我可不放過你。」
「看你這模樣,就知道你必定寵出不孝子,本姑娘勸你將來別生小孩,以免禍害他人。」
「彼此、彼此!」第一次,半月懊惱地道。
「哈,你終於冒火啦!」雲天驕食指點向她額頭。
「誰與你一樣小心眼,反正去邊關受苦受難的又不是我。」
「本姑娘受苦受難就找你叔叔出氣。」這一切是陸瘋子造成的,活該他受!
「找我叔叔出氣!」像聽到多好笑的話,半月笑不可抑。「哎,別整倒叔叔一次,人就了,看在同伴之情提醒你,我叔叔追女人向來是無孔不入的,尤其他對你垂涎的程度,就像一個飢餓過度的人看到一根大雞腿,吃以前,口水先流滿地,聞一聞、舔一舔確定味道後,再一口吞下,連渣都不剩。」
「你跟你叔叔有不共戴天之仇嗎?」怎麼把自己親人形容的像野獸。
「這是瞭解,叔叔從年輕風流時就會帶著我出去抱大腿喊爹,好殺軍退敵,再等下一次戰役,我太清楚他了。現在他對你還勉強可以安於口水期,等他確定味道以後,等著被一口吞掉吧你!」半月恐嚇似的對她發出詭笑。
「別說的這麼可怕,什麼確定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