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看你這樣,我頭就痛了,真當我的左右手,怕不被你整瘋。」他揉著額頭,顯然剛才驚嚇未平。
「小爸,我已經十八歲,是大人了,會知道分寸的。」懷中的俏人兒,調皮地眨眨眼,心中可吐吐舌,古董小爸如果知道她還飛車過斷崖,可能會當場把她抓起來打。
「十八歲在我眼中還是小孩,以後不准再做這種胡鬧事。」在她討好的撒嬌下,古聖淵面色稍緩。
「十八歲是小孩,喲,那你才胡鬧呢,居然打算娶個十八歲的小孩當老婆!」她促狹地以食指比出羞羞臉的姿勢。
「你是專門來看熱鬧的!」小妮子,終於說出來意了,古聖淵捏捏她的鼻子。
「不是,我怎麼會這樣對自己的小爸呢?我是專門來幫祖爺爺看新娘子的。」她說得誠懇,笑得意切,眼神閃爍。「幫祖父來看我的新娘子?」古聖淵看著胸口上那顆狡黠的小腦袋,「我看是姐姐叫你來監視我的吧!」
「不是!」和栽眨著圓亮的大眼,用力搖搖頭,「絕對不是,跟烈華姑姑沒有關係,她去法國了,我根本沒遇上她。」一定要否認到底,因為烈華姑姑千交代萬交代,要她當個不著痕跡的小耳朵。
「是喔。」古聖淵拉下她環在腰上的手臂,朝身後人命令道:「馬上把小姐送回聖保羅市。」
「好嘛、好嘛,我說實話、我說實話,其實是……是……是我受不了祖爺爺,想找個理由跑嘛!」
「祖父?」
「是呀!小爸也知道祖爺爺年紀九十好幾了,說話經常不清楚,時空歷史都混在一起,今天說八國聯軍攻破北京,他們古家也曾護著慈禧太后一塊逃難,明天又活在八年抗戰的時代裡,還說當年姓曹的軍閥殺了他們古氏宗親,他一定要回去殺了他們的孫子,說得我都糊里糊塗了。」
「祖父年紀大難免有些老人癡呆,你也知道他向來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可是祖爺爺最近老愛找我講話呀,而且時空越講越亂,最近他就說當年慈禧太后逃到西安,正好遇上在西安事變的蔣介石,然後八國聯軍攻到北京,日本也來投炸彈,姓曹的軍閥就殺了他們古家的人,總有一天他要回去殺了那群小兔崽子!」
古聖淵壓下笑意,維持嚴正的模樣,道:「很好,祖父還把情節串連得不錯。」他可以想像聽者當時的表情。
「小爸,這段時間讓我跟著你嘛,每次待在那裡,古爺爺和古奶奶都要我陪祖爺爺聊天解悶,我都快時空大錯亂了!」她抱住古聖淵的手臂,盡力演好在撒嬌的女兒角色。
「你這丫頭。」他歎著氣。
「你答應啦!」費了三寸不爛之舌終於成功了!
「不行。」答案依然是堅定的拒絕。
「喔,你這人好硬耶,真難說得通。」她就知道,小爸根本是情不通、理不達,烈華姑姑還要她來試運氣當個小密報,好啦,纏功、蒙功都用了,全告陣亡。
「別嘟嘴了,過兩天我就要離開巴西,這兩天你就留在這裡陪我吧!」他疼愛地揉揉她俏麗的短髮。
高見和栽雖是日本籍,卻是混血小孩,原是一對日本夫婦的養女,這對夫婦與古家素有生意往來,卻在和栽十歲時車禍身亡,由於和栽並非親生女,再加上是混血兒,親戚中想收養的人意願不高,當年才十七歲去弔唁的古聖淵,看到小女孩那落寂的模樣,心中一動,想到自己與姐姐混血的外貌,成長中也受過親族的排斥,便毅然開口決定照顧這名小女孩。
戶籍上她雖入了古家,然而為了感恩養父母,和栽不願放棄自己的日本姓氏,古聖淵也不勉強,依她之求以日本名字喚她;而和栽的活潑可愛,確實讓被愛麗薇兒死亡陰霾所籠罩的古家帶來朝氣,對這個喚他小爸的女孩,古聖淵真心付出一分慈愛。
「沒有好戲可看,還要我留在這陪著小爸這個古董,太悶了,才不……」正碎碎自語地打算找個借口走人的高見和栽,突然身形一僵。
「小栽?」就見她整個人竄過一陣寒顫,更加偎近身旁的人,古聖淵疑惑地循著她的目光望去。
陽光下,一道銀髮冷峻的身形迎面走來,對方墨鏡掛在上衣領口,一雙如豹眼的黃金之瞳,犀銳地掃過眼前,接著眸光落在古聖淵身畔的人兒身上。
「小爸!」高見和栽一反先前的活躍,整個人幾乎發抖地躲到古聖淵背後。
「這邊的事已經解決了,接下來的就看你自己了。」背著帆步袋,法西依然是那股優雅與危險交織的氣息,甚至直凜凜地看著目標。
「我看你最好在和栽尖叫前離開吧!」古聖淵保護地拍拍那偎在身旁人兒顫抖的手。
法西無言不動,只是深沉地凝鎖住他身後的人,別具涵義地道:「總有一天會叫你正眼看著我。」接著撇唇轉身離開。
高見和栽一怔。
「好了,他走了。」古聖淵搖搖頭,「你怎麼會這麼害怕見到他?」
「我不喜歡他--」高見和栽猶帶膽怯地看著對方消失的方向,「他的眼神充滿肅殺掠奪之氣,好冷、好可怕!」
「法西本來就是殺手,有肅殺氣不奇怪,至於冷,你不也這麼說過我。」和栽看來雖好動愛玩,卻相當的聰穎,理解力強;尤其,套一句世人她有的話,常說第六感,她擁有異常敏銳的感覺。
「你們的冷不一樣,小爸是用冰來封住心中的溫暖。」
「冰!」聽到她的比喻,古聖淵一笑,「我以冰來封住溫暖,那法西又是什麼?」
「法西是火,卻不是能讓人溫暖的火,他帶著一種毀滅的感覺,只要接近他就會玉石俱焚。」
「唉,在你形容下,沒個正常人。」
「根本是我身邊都圍繞著一群不正常的人!」她咕噥。
第二章
「哇,好冷!」站在溪裡的喬皖皺摔了臉,忙走回岸旁的草地上。「這水太冰了,我不敢下去。」尤其越接近溪水中央流勢越湍急,她沒勇氣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