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還不夠絕情寡義嘛,否則你早早見死不救了,羅大律師。」他戲謔個近日反目的友人。
「古爺,我早說過,我的良心狗來不及啃完,你絕情寡義可不代表別人要跟進,你到底對小栽做了什麼,她居然雇法西來對付你!」
「我差點掐死她,她打算先下手為強。」古聖淵一副半真似假的攤手道。
羅睦天啼笑皆非。「我佩服你這時候能開玩笑,我看小栽不是跟你玩假的。」
「所以我才頭大,這傻丫頭,主動找上法西,她很難脫身!」古聖淵憂愁的看向窗外,那反光消失的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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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方山腰平台上,法西收起槍,對著身畔的人道:「如何,還是要真給他一槍?」
「你敢真給他一槍,將來我必定還你千百槍!」和栽警告的回應。「我要殺的是他過去的陰霾,不希望他再繼續為往事所苦。」
「真是個孝順的好女兒。」法西懶洋洋地勾著唇。
「我不再是他女兒,你不用冷嘲熱諷。」和栽不想與他多聊。「錢我已經匯進你戶頭,再見。」最好別再見,小栽轉過身心裡默加一句。
「去哪裡?」
「要你管」正想出口,猛然回頭卻迎上那雙犀銳的豹眼,她改為潤潤唇。「台灣。」既然她是喬萬崇的女兒,就算她再怎麼不願意相信,也得去那拜祭那去世的親人。
「我跟你去。」
「不用麻煩了!」天吶,她甩不掉這個人嗎?
「不麻煩,陪著自己心愛的戀人,一點都不麻煩。」法西指背撫上她俏麗的臉蛋,親呢道。
「你不要胡說,誰是你的戀人!」她憤然撥掉他的手,不悅地瞪著。
「是你親口答應的。」
有嗎?她怎麼沒印象。
「我說過,這場交易是古聖淵對喬皖付出的代價,而你也答應了。」他步步逼近她。
「難道不是小爸付給喬氏企業的錢嗎?」和栽連連退著身,直到腰靠上欄杆。
法西拉住她的手腕。「再退,你就要掉下去了。」
「你到底要什麼代價?」
「古聖淵對喬皖付出的代價是婚姻和感情!」說著執起她的手俯唇在手背印下一吻。
婚姻和感情?和栽睜大了眼,反手揮過那張俊美的面龐。「不可能--絕不可能!」
見他撫著被刮一掌的面頰,眸光整個精燦凜起,道:「答應我豹眼法西的事沒人能反悔,更何況是你親自找上我。」他環上她的腰際。
「你要做什麼?」和栽握拳的右手就要揮過去,卻被他擋住。
見她緊張的模樣,黃玉眸子不禁一柔,道:「小栽,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我只要你履行跟我在一起的諾言,這是你第一次見面就答應我的。」
又是第一次見面!她無論怎麼想都想不起來,既然六年前不是第一次見面,那……只好硬著頭皮問:「法、法西,第一次見面時,我幾歲?」
知道她全然沒記憶,法西果然不悅地沉下臉色。「五歲!」
什麼呀!「五歲!五歲的話能當真嗎?我七歲都還立志說將來要幹掉美國總統自己當;開始學會看漫畫時,我還想當每一部書裡的女主角呢!你說這種兒時笑話能當真嗎?」
「可是我當真,也希望你別再把它當笑話看待。」他認真的眼神相當嚴厲的鎖著她。「走吧!」
「去哪?」和栽被他拉著走。
「你不是要去台灣,以後無論你想去哪,或者我在哪裡,身邊一定都會有你,如果你拒絕,我不保證下一槍不會打到我們兩人身上,來一段殉情也不錯吧!」
很明顯的是威脅,和栽如墜冰窖,這下她真的是跟惡魔訂下契約了。
而書房這一頭,站在窗前的灰眸凜凜瞇起。
「我不會讓自己一手照顧大的女兒給個殺手帶走。」古聖淵對羅睦天道。「你不接喬皖的案子,總不會也想置和栽於不顧吧!」
「我都被你們搞糊塗了,先讓我瞭解前因後果吧!」羅睦天頭大地道。
「前因後果--」古聖淵把桌上一疊報告拿給他。「看完這些你就會明白了。」
「慢著,我現在沒時間!」見他打開書房門要走出去,睦天忙道。
「我知道,今天皖皖出院,你想帶她離開綠風島,但是,很可惜,我不能讓你這麼做,好友,就請委屈你待在這兒吧!」書房門在古聖淵的微笑下關上。
「聖淵--別開玩笑--」
不理那擂門的叫喊聲,門外的古聖淵按下牆上的密碼鎖。
「別急,等我帶皖皖回來就放了你,你就留在裡面好好看那些資料吧!」
「不行,皖皖的情況比你想的還糟,你突然出現,會害死她的!」裡面的人急喊。
「不會的,那是在她還不知道自己是誰的情況下,現在不一樣了。」
皖皖就是可柔,又已和他成婚,當然是要在他身邊。他一定要在理查爺爺展開行動前,說服皖皖留在他身邊。可柔,他的妻子,古聖淵此刻迫切的想見到那純真美麗的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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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一個小小的手提包,其實根本沒什麼物品,住在這裡全部都有人打點得妥善,這之中,和栽也曾送來幾套私人衣物,當時住院的喬皖不覺得有必要,現在倒是慶幸有這幾套衣物,否則要麻煩睦天買,還挺尷尬的。
看著窗外的雪景,意識到自己有好多天沒走出戶外,室內有暖氣,她待習慣,現在出去,鐵定凍得受不了。
「呼。」想到這,好像已經感受到那股寒,她不禁摸著喉嚨那未痊癒的傷,現在只要定期換藥,一切就都好了。
當她思考著離開綠風島後所要開始的生活規劃時,身後的門開了。
睦天!她愉快的在心裡喊著,卻在回頭見到門口的人時,頓然褪去血色,全身因駭極而動彈不得。
「皖皖,我來接你出院了。」
溫柔的男聲,聽在她耳中猶如判官的宣告。
車子飛馳的一路上,古聖淵緊緊抱著她,以最大的柔情安撫著懷中顫抖僵硬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