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情難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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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動情而非動心。」筱原英浩瞭解一笑。「你是在告訴我,你適時懸崖勒馬,往後打算將這份情定位在友情!?」

  「我與她始終是友情,或許對『喬皖』而言,還有一份兄長的依賴吧!」畢竟當年的「喬皖」不曾有過來自父兄輩的照顧,將這些感情投射在他身上,不難理解。

  「無論你對我的看法是什麼,我都感激你過去對可柔的諸多幫助。」

  「但是,依然不會改變筱原先生你打算對聖淵做出的阻撓。」

  「正因為當年我有千萬個錯與自私,讓自己的女兒受罪了十八年,如今,窮我畢生之力,都要把她失去的歡樂與幸福給她,不讓傷害再靠近她;無論你為聖淵如何辯駁,都不能改變他曾逼得『喬皖』跳樓自盡!」筱原英浩背過身,斷然隔絕的背影,那份疏離的淡漠像又回來了。「如果你是我,身為一名父親,你能將女兒再度交給一個曾經逼死她的人嗎?」

  羅睦天緊鎖雙眉,因為當年那一幕他也在場,至今猶如昨日,觸目鮮明的令人痛心!

  「筱原先生,你可曾想過,聖淵非不懂世事,尤其真相大白後,他又豈會不明白自己已沒有任何立場再要求可柔回到他身邊;可是在這一點,他卻像個天真的孩子,一心一意認為只要可柔回來,一切就會好了。就像當初他投入復仇,用盡手段報復仇人,用盡方法尋找可柔的行蹤,他認定只要找回可柔,他敬愛的英浩叔叔就會回來、他最愛的薇兒阿姨就會安息、疼愛他的理查爺爺可以得遂此生心願、精神狀況差的母親會很高興甚至病情轉好,一切只要他找回可柔,大家都可以像以前一樣。筱原先生,你該明白精明幹練如聖淵,為何在這一點他像個孩子,想得如此單純。」說到此,羅睦天深深吸口氣,看盡好友一路走來的演變,他常有不勝唏噓之慨。

  「當年聖淵對復仇的執著到了著魔的程度,任誰勸都沒用,連親姊姊與他反目也一樣,他最常說一件事;沒有任何人有資格告訴他該怎麼做,因為親眼目睹悲劇發生的是他,誰都不是當年那個劫後餘生的男孩!」扒過額前的發,他沈緩地道。「在命運的作弄下,你不能原諒聖淵差點逼死可柔,而不願再給他彌補的機會,但是請你想想,他為誰而至此,為的是你筱原英浩的妻女。當年那差點死在欄杆上的小男孩,誰把屬於他的人生和健全的心靈還給他?當他醒來後,大家只是給他責任、壓力,還有揮都揮不掉的夢魘,卻沒有一個人真正拉他出泥沼,還怪他不該陷入泥中而不知爬出來,可是誰丟過一條繩索給他!」

  嚴肅的默然,讓室內的氣氛充滿了沈重。

  片刻後,羅睦天搖頭長歎。「其實,該有一個人告訴聖淵,他應該死在當年那場悲劇中,真的,這樣對誰都好。」

  直到羅睦天離去,獨立在窗前的筱原英浩,久久都不曾動作。

  「手心、手背都是肉對嗎?薇兒。」他握住胸口上的水晶圓墜,緩緩閉上眼,「可柔是我們的親生女兒,而聖淵對我們兩人而言與親生兒子又有何差呢?在珍妮生病時,他幾乎就是我們照顧長大,他的苦與委屈我又怎會不瞭解?否則,我又豈會將『御景莊』送給他,將我一生構築家園的夢想送給我最疼愛的孩子!」他的天倫夢已碎,但他深深的寄望,這個令他疼愛甚深的男孩,將來能在「御景莊」完成這個夢想。

  心疼可柔,又何嘗不疼惜聖淵?十八年來的放逐,除了追懷愛妻外,這兩個孩子始終是他最牽掛心頭的,如今更教他傷神不已。

  ☆ ☆ ☆

  鄉間道路,霧氣漸起,讓原本闊然的視野,在經過幾個回彎後,又陷入迷茫。

  「小姐,可能得等這陣霧過去,才有辦法找到正確的路。」看著陣陣飄來的白霧,保羅謹慎的看著路況。

  「也好,找個地方停下來等吧!」窗外,朦朧中隱見山野綠坡,偶有幾處獨立郊野的房子,只是霧越來越濃,不宜再冒險前進。

  「我記得前方一個轉彎處有個林蔭地,停在那裡等比較妥當。」否則隨便停在路上,在濃霧裡,很容易被來往不知情的車子撞上。

  這時遠方傳來短促的狗吠聲,被可柔抱出籃子、趴在膝上睡覺的小綠寶豎直了雙耳。

  「小綠寶,怎麼了?」小綠寶瞅圓一對貓眼,跳下可柔的膝,對著窗外狂野嗚著。

  「狗引起它的不安吧!這種林間鄉路,難免有野狗,有的凶性還不小。」保羅猜道。

  「真是,連坐在車子裡也這麼不安分。」可柔抱過它,小綠寶卻掙扎著。「笨貓咪,不要說那狗在外面,真放你出去,你也打不過人家,乖一點。」

  不理主人的安哄,隨著越來越接近的狗吠聲,小綠寶猛然竄出去跳往前座,接著躍上方向盤,保羅大吃一驚;車身側斜,差點滑落坡下!

  「小綠寶,快下來!」她斥喝。

  才穩住方向盤的保羅忽略了前方一個回彎,輪胎刮劃過路沿的突石,刺耳的像要劃破人的膽子與心臟,馬上再與一輛疾馳而來的車子正面相迎!

  「小心--」可柔駭喊。

  驚險的一刻隨著尖叫、回轉聲和緊急煞車聲貫穿耳膜,兩輛車以細毫之差錯身而過,接著車子飛出路面,撞往一旁大樹,強烈的撞擊聲震動整個路段!

  另一輛避過災難的車子,前方的駕駛驚魂未定的問:「老闆,沒事吧?」

  「人沒事,我的心跳倒是停了好幾秒,真該跟對方要賠償!」一個髮色淡金面龐深邃的外國男子,拍拍胸口,有些玩興的說道。「達卡拉斯的人民開車越來越猛了,真該好好下重罰,聖淵,你怎麼樣?」他關切地問身旁友人。

  「身為達卡拉斯的皇親貴族,你該先去關心有事的車子,不是想重罰!」聲音的主人在開口的同時,已經開了車門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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