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惡!」她喊,抓起一旁矮几上的水晶花瓶,一攤水潑向古聖淵。
「皖皖--」他怒吼,摀住被水濺痛的眼。
喬皖連忙矮下身,爬在地上想逃走,粗壯的臂膀更快一步將她攔腰抱起,走向前方熱氣蒸騰的浴池,一陣亂拳憤打在他的胸膛上。
「放開我--姓古的野蠻人--」
下一刻,她被不客氣的力道給放上小溪浴泉的淺流上,熱水浸濕了衣裙。
「再說一次,我是什麼?」他一手撐在她身後的磚壁上,另一手撫上她烏亮的發,緩緩梳動。
喬皖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因為那森寒的目光,帶笑的漫談,令人由心底發出恐怖的瑟縮,尤其她還被他那迫人的身軀和眼神給圍困在角落裡。
「古先生、談不上認識的人和姓古的野蠻人,接下來是什麼?!」長長的發在他扒梳的手指中撒落,接著撫上她發顫的唇。「你就是不肯好好叫一聲我的名字是嗎?」
「你……想幹什麼?」手指撫過她的下巴,順著脖子,指腹一路往下滑,來到豐盈的胸口。
「難道你想穿著衣服洗澡嗎?」彷彿她說了多麼可笑的話,俊美的面龐更加俯近。「況且我正照顧著最貴重的寶物,你說我想幹什麼呢?」流連於豐胸上的手指,竟開始解開她的鈕扣。
「住手……」抗議的聲在那對灰瞳的注視下,虛弱的起不了作用,喬皖被他的視線和氣勢給釘在牆上,動彈不得。
外衣漸漸被解開來,隱約可見渾圓高聳的雙峰,她別開頭,因為受傷所以隨侍照料的護士和女傭,讓她穿著寬鬆方便的衣物,連束縛的胸衣也未曾穿在身上。
「皖皖?」正要解下她上衣的古聖淵,發現她全身顫抖的厲害,接著一聲細微的啜泣哽咽傳來。
他一歎,再次抱起她,將她安置在自己腿上,喬皖抗拒,他依然堅定地摟緊,小巧的頭顱埋在他的頸窩中,抽泣聲也因這安慰的動作而大哭出聲。
「別哭、別哭,是我的錯,沒體諒到你的處境和心情,一心只想多接近你,讓你接受我,是我太急了。」古聖淵溫柔地哄著她,像呵護小孩般,輕搖的拍撫懷中人兒。
「我想不起……你卻一直欺負我……明知我想不起,你……還很殘忍的笑話我……」她聲淚俱下的指控他的「沒愛心」。「人家已經很難過了,你……還用那種陰險的表情恐嚇我……真的好可惡……」
「都是我的錯,對不起,皖皖。」他輕吻騷動鼻端處的發,隨即面龐輕磨著。「失去你太久,久得一度讓我懷疑,此生我真的再也無法得回你,所以一找到你,終於能抱著你,總是讓我激動的失態,都忘了你喪失記憶,原諒我好嗎?皖皖。」帶著自責的告白,果真令頸窩上的小頭顱輕仰起,濕潤的眸光瞅著他。
古聖淵笑了。「你現在和哞哞小時候的模樣真像呢!」可愛的令人揉心,面頰改為摩擦她細嫩的臉蛋想逗她。
而她,在這粗糙的搓摩下,也真的破涕為笑了。
「我們這樣好像親子鳥。」面頰磨磨蹭蹭。
「親子鳥!」唉,原來他看起來像只老鳥貼小鳥。
「哞哞是誰呀?」
「你夢裡見到的那只胖狗。」
「它還在?」她推開他,好奇地問。
「它當然在。」他忍不住啄吻她的紅唇,小臉蛋微紅,卻沒拒絕。「你離開的時候它還是小狗,現在長大了和小綠寶一樣,都有奇怪的偏好。」小綠寶喜歡撲帥哥,哞哞就愛撲美女。
「它現在在哪裡?」
「想知道?」
「嗯。」她歡喜的點頭。
「來,先親親我,也該對我表示一下心意,別讓我唱獨腳戲。」他比比自己的唇。
嬌嫩的面容又紅了,略一遲疑後就快速的「啾」他一下,以示條件交換完成。
古聖淵不滿意的潤了潤唇,卻還是繼續微笑道:「它現在就在你夢中見到的地方。」現下,可得有耐性,別再嚇著她。
「夢裡的地方?」
「想明白?」
她用力地點頭,討厭他每次都把話說一半就神秘兮兮的停口了。
笑意加深在他綻出的笑容中。「好,那換我親親你。」
「不要!」佳人毫不猶豫地搖搖頭。
「為什麼?」
「你才不會只有親一下就好。」哼,她才不笨,只是有一點點……懼於惡勢力而已。
呵,小丫頭,倒是精明。「那你再親我一下。」
「好。」蜻蜓點水再一 下。
耐性,他提醒自己。「那裡是日本的北海道。」
「北……海道!」喃喚著,一股壯闊彷彿包圍湧來,喬皖蹙眉,零落的畫面再次隨著思緒紛飛……百花似錦的北國大地,天然的山水……佔地廣大的園林,漫天的櫻花飛舞……那裡是……
「皖皖,怎麼了?」見她忽捂著頭,眉頭緊皺,古聖淵忙探她的額。「哪裡不舒服?還是碰到傷口了?」雖然她頭上的劃傷不嚴重,藥布也已取下,但還是不可輕忽。
「為什麼我的記憶總是若有似無的樣子?」她難受道。「有時候我總覺得好像要記起什麼,好多的感覺,我很努力的去想它,可是每次當我快要想出的時候,悲傷就會襲來,好像告訴我別再想下去,然後我的腦海就會一片空白……混亂到極點……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皖皖,你別急,只要你傷好了……」
「不!」她用力地搖頭。「不是這樣,我知道--我知道這之中一定出了問題,否則為什麼我一動回憶的念頭,心……就像碎掉一樣……好像什麼希望都沒有了,我好難過……好痛……」那種哀絕像在深淵裡,她淚如雨下。
古聖淵驀地閉上了眼,良心的悔恨鞭笞著他。造成她下意識抗拒回憶的原凶正是他,在仇恨的驅使下,他對這無辜的人兒做出了難以彌補的罪過,這一切全是他咎由自取!
喬皖抓住他的手臂。「你說你是我的丈夫,那你一定知道為什麼?告訴我--你告訴我--我覺得我快瘋了--」慌亂、茫然、無措,像個極需依靠的孩子,她再也受不了的朝古聖淵哭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