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叼起一根菸的古聖淵忍不住失笑。「難倒他了?」
「他只說麻煩,因為背後還跟了只黃雀。」
「黃雀!」灰瞳凜起。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是嗎?「告訴睦天,那只黃雀我會想辦法絆住,趁這段時間趕緊行動。」
「嗯……」電話那頭的狄洛彬沈思了。「聖淵,別說我沒朋友情義,但是希望你明白,在我國抓保育動物是違法的,最重要的是,有稀奇的動物,該先讓我過目。」
「放心,那是屬於我個人的保育動物,誰敢傷害,我就要那個人的命。」
「到底什麼東西呀?」
「我的女兒。」
「搞什麼--」狄洛彬訝喊。「你跟小栽怎麼了?」
「沒什麼,小事情。」他輕吐一口煙。「我差點殺了她,她就找了狙擊手對付我。」
「啥!?」
「現在法西是和栽背後的人,也就是睦天感到棘手的那只黃雀。」
「你是告訴我,父親差點殺掉女兒,然後女兒不甘示弱的找了個世界超A級的狙擊手回敬!?」
「完全正確。」
「喔--」高亢的長嚎聲之後,接著是興奮到抖起的音。「太刺激了,養父、養女的親情倫理大逆轉,光想就令人戰慄,小栽那丫頭真是太見外了,找我呀,我這uncle可以幫忙的,誰都知道我槍校收藏多,幫忙殺她小爸,何必找別人呢!」錯過最精彩的,真是令人扼腕!
「我替小栽謝謝你。」
「哎呀,客氣什麼,以我跟你的交情,幫這點小忙算什麼。」狄洛彬決定把友情發揮到最高點。「話說回來,你喜歡什麼樣的死法,浪漫點還是自虐點?」
「差別在哪?」
「浪漫點就一槍斃命,自虐點就送你一顆達姆彈,被射中後,先在體內自爆,內臟碎得一塌糊塗後再死,猛吧!」
「真是令人感動的友情,送我這麼貴重的禮。」
「我這人就是重情重義。」他一副沒辦法地道。
這場人性不多的對話,在古聖淵收線後,令他第一次撫著下巴認真考慮,是不是真該一槍轟掉這傢伙的頭比較好!
第七章
花意微風輕揚在悠閒的露天咖啡座,這座佔地寬廣、規劃美麗的露天咖啡花園,位在富麗堂皇的飯店頂樓,因消費高昂且采會員制,所以多是商界名流聚集。
今天飯店有其他的活動,因此頂樓上的客人並不多,當一抹高就亮麗的身影走進時,馬上吸引眾人目光,那頭烏亮的長髮,在主人朝氣的步履下,充滿生命力的飄揚。
美麗的女子拒絕了侍者的帶位,逕自往前方的日光斜窗區走去。
斜窗前,一名單肘靠在椅臂上,雙腿交疊的男子,一身休閒的領衫長褲,卻難掩他那份天生的幹練睿智,此刻凝思的看著放在膝腿上的書本。
顯然沒想到有人連問都不問的擅自在對面坐下,他皺眉抬頭,在見到來人時,哪怕冷靜如他,也不禁愣了一 下。
「小栽!」
高見和栽綻出甜美笑靨。「羅叔。」
「這可稀奇了。」羅睦天也笑了,將書合上。「你竟會主動找我。」
「人家想你嘛。」甜甜的撒嬌,她請服務的侍者送上咖啡。
「是嗎?看你這兩年的表現不太像想我的樣子。」別說蹤跡難尋,才掌握到一點線索,馬上又滑溜的消失無蹤。
「那是人家害羞嘛!」她笑吟吟的,下巴放在交搭的十指上,拋個媚眼給他。
「果真是害羞得令人害怕呀!」羅睦天環胸,有趣地端詳。「頭髮長長了,態度囂張了,其他嘛倒是沒看到有什麼成長。」
「對呀,兩年了,羅叔你除了看起來更老,良心變得更少以外,其他也還真沒什麼變化,但是,人家不會嫌棄你的。」嬌滴滴的嗔言,美麗的長睫毛扇了扇。
「噢,伶牙俐齒更上層樓,還有……」他笑笑,接著不客氣的擰過她的面頰。「一樣這麼沒大沒小,女孩子家,你給我端莊點。」
高見和栽當下失去嬌艷形象,哎哎叫的捂著發疼的面頰。「唷,羅叔你的心胸還是這麼小,說你老又沒說你滄桑,而且跟小……『那個人』一樣古板!」
「什麼『那個人』?他是你小爸呀,說的跟素不相識一樣!」一如往常的慣性,羅睦天搓搓她的頭髮。
「別再掛啦,短頭髮搓、長髮也搓,也不想想人家都二十了耶!」她抱怨的揮開他的手,嘟囔囔的喊。
「你不管幾歲都還像個小孩讓人頭痛。」真是。
「什麼小孩!」她不服地抗議。「羅叔不覺得人家長得更成熟美麗了。」掠掠長髮,惹火身段倚向一邊椅臂,賣弄嫵媚風情。
「別告訴我你今天是來跟我獻美人計的。」
「是呀,羅叔有沒有想中計?」紅唇再送個飛吻。
「你想讓我英年早逝嗎?」
這句話當場讓和栽雙眼大亮,不敢置信的搗著雙頰。「你是說人家的美色,會讓你興奮到心臟暴斃是不是?」能勾引到定力一級棒的羅叔,她太厲害了。
「乖孩子。」他耐心糾正。「是會讓我胃口倒盡到食不下嚥,你不會用這麼慘無人道的手段謀殺我吧!?」
「討厭,你好沒有情調喔。」哼,她紅唇高翹,玩興大失。
「跟個從小看到大的丫頭,還真難有情調。」好像在看幼幼班的娃兒跳康康舞。「還有,不想有無辜犧牲者,就別四處對男人賣弄風騷,否則挑起豹眼殺手法西的妒火,事情很難收拾。」
聽到法西,和栽受不了地撇唇。「別再說那個人了,不過就委託他一件事,硬要拗成我跟他用一輩子當代價。」陰魂不散的傢伙,這半年能夠陪在可柔身邊上是她使計得來的,因為再不喘口氣,整天被那傢伙箝得緊緊的,她鐵定要發瘋。
「小栽,法西這兩年對你還算客氣沒真正強迫你,但是接下來可難說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知道啦!」她大感無聊的撐著下巴,無趣的剔剔指甲。「不就是他沒真正強迫我跟他做愛,拜託,那又怎麼樣?他的眼睛和手可沒對我的身體很客氣,又不是一定要他的性器官插進來才叫有性關係,哼。」以為他要讚揚法西有君子風度,和栽嗤聲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