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可柔,東尼吹了一聲口哨,以流利的中文道:「不錯嘛,一挑就挑上讓瑪麗姑媽心臟引爆的人呀!」
引爆!「瑪麗夫人在醫院危險了嗎?」可柔驚駭。
「你想為她祈禱嗎?」男子走到羅睦天身旁,笑得一口白牙閃閃。
「東尼!」羅睦天揉揉眉頭。「不是每個人都經得起你的玩笑,尤其她,向來把事情當真。」
「喲,說得好像你很瞭解她一樣。」他可沒聽過身旁這個號稱「鐵腕律師」的傢伙,有什麼深交的紅粉知己。
「我是很瞭解。」話才說完,就發現一雙小手顧不得禮數的放上他的手臂。
「羅先生!」聽他幾番語意,可柔再也忍不住問:「你認得我!認得喪失記憶前的我?」
面對那雙晶瑩期盼的瞳,羅睦天目光一柔,正要開口,卻被一旁的東尼給擠開。
「可柔妹妹,我也認得你,我還認得更早之前的你喔!」東尼熱切的湊在她眼前道。
「真的嗎?」她神情一亮。
「當然了,史密斯家族和萊茵家族是世交,相信你也聽過。」
可柔用力點點頭。
「再說,以我在萊茵家的地位,會騙你嗎?」
可柔奮力搖搖頭。
「別說認得你,別人不知道的事我也可以告訴你呢!」東尼捲起袖子露出結實有肌肉的手臂,橫到可柔眼前。
「真的!」欣喜地,她馬上將小手放上那紮實手臂,像個小女孩般充滿雀躍。
太可愛了,好像在戲弄小寵物。東尼樂到心都顫抖起,這女孩和他的茉妮小堂妹一樣,都帶有小鹿般的無辜眼神,讓人很想逗她,逗到人神共憤的程度才甘心!
「東尼,我確信你再玩下去,你的小未婚妻要被拐跑了。」羅睦天看著窗外道。
小未婚妻!「流水來了嗎?」
「跟維德一起來,兩人看起來就像一對熱戀中人。」
「維德!」東尼發出撼動一吼,嚇得可柔縮回小手。
東尼衝到落地窗前,整個人貼上玻璃。
「死維德--竟然敢把魔手動到未來的弟媳身上!」東尼急切地喊道,握緊雙拳,原就粗壯的臂膀,肌肉一股一股暴浮。「流水怎麼會接受他的邀請?」他明明千哄萬求,小未婚妻都不理他,現在竟然跟哥哥一起出現!?
「別這樣,冷靜點。」羅睦天友情的拍拍他的肩,卻是涼涼的煽風點火。「或許是流水發現自己的真心,明瞭她的情意該歸屬哪一方。」
一旁的可柔,第一次目睹什麼叫「雙眼燃燒地獄的火焰」,好可怕,真的有那種火花要噴出來的感覺!
「李流水--本少爺身心都給你了--竟然敢給我搞外遇--」咆哮之後,人已衝出房門!
「羅先生……」
「放心!」羅睦天習慣地說。「維德、東尼這兩兄弟向來互相競爭較勁,打架是家常便飯,死不了人的!」頂多掛綵嚴重點,再被媒體亂炒一番,替他們下個兄弟內哄,家族面臨危機之類的標題。
「但是,有傷害總是不好!」可乘憂心。
「你還是這麼善良。」他歎息道。
「你也想學習這份善良嗎?鐵腕律師!」
「爹地!」見到出現在門口的筱原英浩,可柔快樂奔去。
「乖女兒,你跟小綠寶越來越像了。」每回見著他,都喜歡飛撲上來,他擁著愛女道。
「小綠寶是對每個帥哥都下手,我可只對爹地這樣。」她撒嬌,仰頭的小臉笑得燦爛。「我就知道小綠寶有嚇退母狼的功效,這招還是桔子想出來的呢!」
「什麼母狼,不可以說這麼失禮的話,謝謝你們的解救,但是不能每回都這麼做。」筱原英浩輕擰她紅通的面頰。「理查爺爺來電,等你等得心急,桔子訂好了傍晚的飛機,現在就得出發嘍!」
「這麼快,那你呢?」她賴在父親胸懷,深怕他又要回日本。
「當然跟你一起,這段假期爹地都會在你身邊,你和桔子先到機場,等一下我就趕去。」
「真的!?」這個假期有爺爺和父親的陪伴,她開心得想歡呼了。
「當然,你是爹地唯一的寶貝,爹地要親自保護好,不會讓傷害再接近你。」他意有所指的看向羅睦天。
「傷害?」
「沒事。」筱原英浩撫順她微亂的髮絲,親親她的額。「快出發吧,桔子在樓下等你。」
「嗯。」可乘回吻父親面龐,正想離開,卻又遲疑的看向羅睦天,綻出微笑道:「再見,羅先生。」
輕快離去的足音,有別於房中迎視對方的兩人,各懷心機。
「您好,筱原先生。」羅睦天以日式之禮,拔挺的身形九十度深深鞠躬,無論輩分與立場,他都該這麼做。「始終聽聞您的事跡,在日本,不論政商界或者武道劍術,您都擁有傳說般的盛名,今日有緣一見,是我的榮幸。」
「聽聞。」筱原英浩斂眉淡笑。「聽誰說呢?」
「一個盡得你真傳的人。」羅睦天也回以莫測之笑。
「『他』現在在哪?也在達卡拉斯?」
「您在意嗎?」
「你說呢?我可以不必在意『他』的一舉一動了嗎?」
半晌的無言,羅睦天搖頭。「他對皖皖……該說可柔,只要可柔一天不回到他身邊,他一天都不會放棄!」
「而你……還幫著他!」
「筱原先生若是指可柔小姐,我想,她並不是我此行的目的。」羅睦天避重就輕。「事實上,您與理查先生將她保護得極為適切,既讓世人知道您失蹤多年的千金找到了,又小心的不讓她的真面目與一切曝光,快兩年了,哪怕高明如『他』,也還沒真正掌握到確切訊息。」今日能見到可柔,連他都十分意外。
「但是你在這裡了,可見『他』也來了。」筱原英浩不為他的迂迴之答所惑。
「我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只能說,我是為另一個人而來。」
「另一個人?」筱原英浩皺眉,隨即明瞭。「怎麼,他還掛心自己當初逼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