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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還適應這裡的環境嗎?」古聖淵繼續朝身旁的喬皖和悅問道。

  「這裡很適合她。」羅睦天接口。「瞧她整個人比在台灣時,健康紅潤多了。」他對緊張地潤著唇的喬皖回以安定的笑容。

  「是嗎?」古聖淵鏡片下的灰眸掠過一絲精芒。「看來睦天對我的小未婚妻相當……有心。」

  「還好啦,比起一個虛有其表的未婚夫,睦天……是顯得有心多了。」古烈華支著下巴,直視著那與她同樣的灰眸,別具涵義地說道。

  「烈華姊,如這樣說……會讓人誤會的……」對眼前的情況喬皖有些窘然。

  「睦天只是怕我見到……聖淵先生,會有冒失的舉止,才熱心的幫我,沒有其他意思。」

  睦天!卻對自己的未婚夫執意稱呼先生!看來……古聖淵淺然勾笑,事情發展的比他想像中有趣呀。

  「哎呀,怎麼會沒有其他意思呢!」古烈華爽直一揮手。「你大概不曉得睦天鐵腕律師的名號是怎麼來的吧,如果不是夠沒人性,哪能在一大票吃人不吐骨頭的律師群中掙得頭角呀!」

  「沒有人性!」看看羅睦天,喬皖難以將其和這句話畫上等號。

  「烈華,」面對如此刻薄的批判,當事者有些苦歎。「怎麼說我們也有同窗之誼,可不可以對我的職業多點尊重。」

  「你覺得這話不好聽呀,好吧。」古烈華掠掠大波浪的金髮,朝喬皖綻出優美的笑容。「皖皖呀,其實當律師沒什麼了不起,了不起的是如何名揚國際,睦天除了本身家世、人品、能力不簡單外,最重要的是他天良少、血液冷、心夠橫,才能把這一行做得遵麼出神入化,在全球律師排名榜上擁有一席之地。」

  「烈華!」羅睦天又是一喚。

  「幹麼,都這麼褒你了,不會還嫌吧!」她最討厭難款待的人了。

  「承你古大姊金口,把我說得太好了。」

  金髮下的麗顏旋即燦笑迷人。「不要客氣,怎麼說也有同窗之誼嘛。」她再度看向喬皖,執起對方的手,就如大姊疼愛小妹般的拍著。「想想看,這麼一個沒有人情溫度的人,向來是公事公了絕不被私情影響,對案子中的當事者付出任何關心那就更甭說了,現在為了你,他都破例了,很明顯,睦天對你……心懷不軌呀……」見到喬皖那雙詫然眨大的眼,她馬上一副說錯似的掩唇輕笑。「喔,不,是情分非常,呵,皖皖呀,我看你改變心意,另投他人的懷抱算了。」

  氣氛的流動瞬間轉為尷尬,唯有推波助瀾者樂在其中。

  「烈華姊,我……」

  「別我了!相信大姊,你可不要以為睦天只是一名小律師,以他的財勢和能力,絕對也能為你解決喬氏企業的困難,再不然還有本大姊在呢,容不得弱女子受欺!」她豪氣萬千的拍胸,完全不理被亂點鴛鴦譜的當事者。

  「烈華姊,事情沒……沒到這麼嚴重,而且我……我是……聖淵先生的未婚妻,怎麼還能接受……其他人……更……更何況……睦天對我真的不是……你說的這樣。」喬皖囁嚅地垂首。

  「MY GOD!都什麼時代了,什麼叫不能接受其他人!」對她這種活化石的論調,古烈華受不了大喊。「對一個連印象都談不上的男人,誰還會遵守這種八股的東西呀!皖皖,腦筋靈光點,現在講求的是自由還有戀愛的感覺,你連這兩樣都享受不到,要這樁婚姻幹麼,自找罪受呀!尤其為家族嫁給敵方就更可笑了,你不會以為真結了這個婚,使命達成,和平鍾就響了,然後一大群白鴿飛來祝賀太平吧!」

  「烈華姊!」成為被調侃的焦點,喬皖有些不知所措。「你……就別再開我玩笑了。」

  「開玩笑?我幹麼自找罪受呀!」古烈華沒好氣地指著始終悠然用餐的古聖淵。「有個跟你不對盤的老弟,還有個巴不得讓你很想斬斷親情的家族,事業上更是一堆虎視眈眈的傢伙圍繞,煩都煩死了,喏,連那個──」她下巴朝羅睦天一頂。

  「所謂的同窗老友都長那種冷漠公式的樣子,連以前在香港遇到的李虎……哎……反正我就覺得很奇怪,大家明明都活在現代,為什麼都要演古代那種不苟言笑的高人,再不然就是表裡不一的虛偽行為,好像裝的越冷酷就代表飄忽,這些人每天都過著一種叫做高深莫測的生活,成天就莫測來莫測去,久了以後,他們連人性都變很莫測了,看吧,週遭環境全是這種人,我煩都煩死了,誰還有閒情開玩笑呀!」

  「現在的人……都是這樣嗎?」深居簡出的喬皖很難瞭解她話中的論調。

  「怎麼不是!」她馬上提出實證。「看看我那個老弟,手腕戴著一串不曉得是騙自己還是騙世人的佛珠,臉上的眼鏡搭著那一身設計出來的品味,一副看起來就很優雅,好像充滿書香氣質的樣子,可是如果你看到他解除假象後的模樣,天呀,豈止嚇死你,簡直神佛迴避呀!」抿抿紅唇,古烈華也感到無奈似的又拿起酒杯輕啜。「唉,其實我也很難接受呀,畢竟是自己的親弟弟嘛,可是說實話,我每回見到他,就會想到衣冠禽獸這句話。」

  衣冠禽獸!古聖淵是一個這麼可怕的人嗎?喬皖對他的第一印象是不好,只覺得對方很冒失而且對小動物(哞)不太有愛心,卻不曉得對方是一個連親生姊姊都如此嫌惡的人。

  「姊姊,」面對小未婚妻投來的驚恐目光,古聖淵終於開口了。「聽說你近來對中國詩詞和成語大感興趣,那一定聽過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同根生?什麼東西呀?是中藥名字嗎?」古烈華一臉莫名。「相煎何太急?為什麼要煎何太急這個人呀!」

  「烈華姊,你……不明白這句五言古詩嗎?」喬皖微詫地看著她,在台灣,這是連小朋友都會拿來開玩笑的詞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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