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錯了,我不該這樣通他,但是我求你,你讓他安詳地走完這最後一刻,別再吵他了!」
「最後……一刻,歐文真的沒……救了、沒救了嗎?不--求求你們,你們誰一定有辦法救我兒子,只要能救他,要我怎麼樣都行,犧牲我的命也行,求求你們……」她跪到廳中,掃視每一個人,艾力長老、裡奧……最後定在藍雷身上。「大王,您再輸給他靈氣,一定行的,求求你救他、救救他……」
皮耶已沈痛得說不出話,大家都難過地撇過頭,不忍再面對這名哀傷的母親。
「天呀!救救我兒子、誰能救我兒子!」她癱倒在地,已悲傷得不能自已。
「我可以救他。」如天籟般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大家循著聲音望去。
「洛琳小姐!」莫不驚愕地叫出。
「你--能救他?」裡奧訝然地用手指著她。
「你耳聾呀!我說的是我後面的人能救小歐文。」
「後面的人?」
娉婷的身影從洛琳身後走出,璀璨的金髮在燈火的映照下,帶著祥和的光輝,為這岑寂的大廳注入一股新生的希望。
「天人、天人,你真有辦法救我兒子?」麗亞不敢置信地問道。
艾蕾莎微笑頷首。
「求你、求你救救他!」猶如看到救世主般,麗亞跪到艾蕾莎腳旁,哀求著。
她扶起眼前的婦人,麗亞眼申所透露出的,是為了孩子不惜犧牲一切的母性光輝。就像當初因懷她而難產的母后,當年情況危及得只能在大人和小孩之中擇其一時,母后毫不猶豫地選擇留下孩子,直到她順利出世之後,母后才安然地合上眼,帶著微笑而走。父王經常告訴她,那是世上最美的笑容,因看到孩子而充滿幸福和滿足。
艾蕾莎柔聲道:「你放心,我會盡我一切的力量,來完成一個母親的心願。」正想走過去,卻被皮耶宰相給攔下。
「天人的美意老臣心領了,小兒確已無力回天,現下就讓他安靜地走吧,勿再打擾他最後一刻的清靜。」
艾蕾莎懊惱地瞪著他,此人分明對她不滿,在這種危急關頭,還能不顧兒子的存活為難她,真是無理得可以!正想開口,一旁的麗亞已經跳起來怒聲責罵。
「到了現在,你還要遵循你那顆迂腐的腦袋,兒子被你害得已經快沒命了,你連他最後一線生機都要剝奪嗎?」
皮耶被妻子罵得啞口無言,他看向藍雷。
藍雷始終一語不發地坐在王位上,從艾蕾莎一進來,他就若有所思地看著她,有力的手指輕敲著椅把,像在沈思什麼。銀色的眸光掃過艾力長老和洛琳後,優美的唇角勾起微笑。「既然有辦法,就試看看吧!」
大王一開口,皮耶馬上退開,艾蕾莎見了又氣又好笑,這人鐵定是屬於君王要他上吊,也絕不敢跳海的那種忠貞派,難怪妻子要罵他有顆迂腐的腦袋。
在銀湖學什麼都是半調子的艾蕾莎,唯有醫學藥理這一項,或許是興趣所及,再配合與生俱來的天賦能力,在皇一族已是個中翹楚。這也是唯一課長老們頗感欣慰的一點,總算不辱及皇一族以醫傳世的威名。
她看到在躺椅上,離死亡相去不遠的男孩,柳眉略蹙,將手分別輕放在他的眉心和胸口。彙集全身的靈力,額上的晶石發出金色的光茫,像有生命般緩緩的蔓延在兩人身上,頃刻間兩人已置身在金色的光膜中,在金光內的歐文掠去了灰白的臉色,漸漸的潤上一層生命的朝氣。眾人在一旁緊張地看著,歐文仍緊閉著眼,艾蕾莎長長地吁了一口氣,金色的光華散去。
「歐文、歐文,小傢伙,快醒來,別再貪睡了!」她溫柔地拍著小男孩的臉頰經笑道。
緊閉的黑色睫毛在小臉上翕張,不一會兒,黑色的小眼珠骨碌地看著艾蕾莎。「姊姊你長得好漂亮,你是不是天使?」
麗亞激動得抱住死裡逃生的寶貝兒子,興奮得不知如何表達感激之意。
艾蕾莎微笑地看著,這時一陣暈眩襲來,腳下一踉蹌--「小心!」一雙健臂已快速地伸出攬她入懷。「還好吧?」藍雷騰出一隻手,輕撫她略顯蒼白的臉色。
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他環在雙臂中,又親暱地摸著她的臉頰,急忙掙扎地退出他懷中。「我……沒事,只是過度使用了靈氣,休息一下……就好了。」想起白天在行宮裡那激情的一幕,她滿臉暈紅,無法抑上的心跳加速,虛軟地道。
咚的一聲,皮耶跪在她眼前,艾蕾莎嚇得拉住藍雷,不曉得這個老傳統的忠貞派想幹什麼。
「天人救我兒子的大恩,老臣無以為報,今後有任何需要,若臣一定鞠躬盡瘁,先前無理的冒犯,請受我一個大禮。」說完,整個人就往地上貼去,再次把艾蕾莎嚇得也跪到地上制上他。
「以醫濟人是皇一族的宗旨,我只是做了一件能力之內的事,宰相你別放在心上,事實上,再晚一點找他無能為力。」她扶起皮耶。「倒是這孩子先天機能不好,暫時不宜練武,也別再對他輸入魔法,魔法雖然可以維持他的體力,但是煞氣太強很損元氣,他的身體負荷不了,如果想鍛練他不妨等他十五歲以後。我用靈力調理了他的心脈,等他十五歲以後身體各個機能都健全了,再鍛練地也還不遲。」
皮耶宰相感激地又要再跪下去,艾蕾莎慌忙地拉住他。
「宰相你就別那麼多禮了,照這樣推斷你也該跟我行禮。」洛琳側著頭道。
「跟你?別逗了,也沒看你做什麼,跟你行什麼大禮?」裡奧噗哧笑了一聲。
「喂!我發覺你真的有耳聾喔,而且絲毫都不遮掩一下,就展露你貧乏的智商。你剛才是沒聽到艾蕾莎說再晚一點地也無能為力嗎?所以說,若不是我及時帶她過來,小歐文也無法得救。總比有些人呀,遇上危急,就只會杵在那兒當根柱子,乾瞟一雙眼看來看去,有什麼用!」她冷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