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艾德拉國王舉起手,指向水晶球示意大家看透明的水晶球起了一陣霧色的變化,按著,繞著水晶球泛出了一圈銀白的光暈,清晰地映出大地之光的影像。
「這是大地之光,水鏡底下的幻光球是當時的長老們為了使這道光束能長年不絕而制的。我昨天觀視的時候發現它晃動不已,顯示幻光球的週期快到了,等它週期一到,我們將有一天一夜處於無結界屏護下的狀態,必須等到第二天清晨日、月交替之時,才能再恢復。」佛希克這番話讓每個人心頭一驚。
「我族的先朝長老曾經留下一個預言,皇一族百年一個災劫,能躲得過,便再修得一個百年。現在離前次的士族之禍已將屆滿一百年。由此看來,百年一個災劫指的應該是現在這件事。」原本默不作聲坐在一旁的摩里長老,此時也眉頭深鎖。
這個事實讓大家處於一片噤聲的沈默,一天一夜這麼久的時間,要真的跟埃尼爾人開戰,勝負之間大概幾個時辰就夠了!
皇一族並非沒有防禦對抗的能力,早期他們可以吸收大她的靈氣,不需儀式便能與自然界中的精靈溝通。而今這天賦的異稟早已隨著歲月的變遷而消失。況且不准學習對人不利、具有侵害性的魔法,一直是皇一族所訂下的法規,鐵一般的定律,違者處以重罰。所以長久以來他們所修行的一直是治病、祈福的白魔法,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很難與像埃尼爾族這般以武力、咒術攻訐的殘虐民族相抗衡!
「大家何須如此嚴肅,要真有什麼災劫,先決條件是埃尼爾族人能找得到我們。況且時間還這麼久,得趁他們還沒坐大以前想個應對的方法才是。否則這僅剩的一百五十幾人的皇一族,可還真禁不起再一次的浩劫。」艾德拉國王首先打破這凝重的氣氛。
這幾句話讓大家精神一振。
「三年前埃尼爾族是被東方王消滅的,這東方王是何來歷,你清楚嗎?」艾德拉國王支著下巴朝佛希克問道。
佛希克尚不及回答,便被冒失的開門聲打斷,還夾雜著侍衛驚慌的喧嘩聲。
「公、公主,你不能進去,陛下……」
「我有重要的事嘛!」她嘟嚷著。
清麗的身影從門口閃進,耀眼的金髮像帶來一室的光輝讓人眼睛一亮,一掃方才沈重的氣氛。
「父王。」她揚著聲奔向艾德拉國王。
「莎莎!一點規矩都沒有。」他輕聲責備,低沈的聲音卻含著一種寵溺。
艾蕾莎這時才意識到其他人,連忙恭敬的請安。卻聽到米特爾和邁爾斯的低聲竊笑。
「喬依思長老,你苦心教導的禮儀,今天看來是失敗了。」
艾蕾莎瞪了他們倆一眼,這兩人最喜歡取笑她。雖然從小就拿她當妹妹一樣的疼愛,可是一百作弄她的機會卻從不會放過。
兩位長老只有相視苦笑,他們從沒指望這任性的公主有虛心受教的一天。
長老一回禮,她馬上快樂地奔到父親身邊,偎坐在他空出的位置。
「說吧,你這小丫頭有什麼事?」他伸手捏了一下她的俏鼻。
「父王,有一件事你一定要答應我。」她眨著無邪的大眼,使得那雙清亮的紫眸更顯靈秀,還帶著一股無辜的純真。她知道求人時就要用這號表情,對長輩尤其受用。
果不其然。「說吧!哪件事父王沒答應過你?」
「父王你真好。」她快樂地抱著父親的手臂,像貓一樣膩在他身上磨蹭。
一旁的佛希克好笑地看著這一幕。他知道,他那古靈精怪的未婚妻,又再一次用她那無邪的魅力演出一場「任性秀」。大家雖然心知肚明,但是每當她用這一手,還真是沒人拒絕得了,包括他自己。
「父王,亞薩爾國過幾天會有一個盛大的慶典,等一下亞薩爾國的國王會用水晶球傳來訊息,他打算請佛希克哥哥去。」
「我根本沒收到這個消息,你是從哪得知的?」艾德拉國王疑惑地問。
「哎呀,反正人家就是知道了嘛,等一下水晶球就會傳來訊息了啦!」她咕噥著,想趕快講重點。
「看來我們的公主殿下又發揮了她那先天的能力。」米特爾一臉怪笑地說。
艾蕾莎是皇一族中唯一還保有最早原始天賦的人,她能呼喚自然界中的力量、能與動物溝通,額前青色的淚滴型晶石是與生俱來,能夠讓她感應到很多訊息而早一步得知。對她能擁有這份原始的能力,長老們大大的驚歎。曾共同決議要好好教導這位皇一族歷年來少見的女繼承人,宏願要讓她成為一代不凡的女王。
可惜事與願違,這位精靈般的公主總是喜歡跟「學習」這兩個字挑戰。最愛的大概是仰望天空發呆,用半調子的法力想一些驚人的舉動。比如說:她曾想用那一招「可退可守」的馭水能力去跟埃尼爾族人挑戰,週遭的人驚慌地告訴她,她這最厲害的一招可能傷不到對方一根毫髮才作罷。
至此兩位長老只好認命地放棄當初的宏願,選擇教育她未來的丈夫。佛希克自小便被父母送入宮中學習。他的沈穩多謀和冷靜令兩位長老大為激賞,便與國王商量,決定他為公主未來的丈夫,輔政的重任放在他身上。
當然也是看他跟公主自小便有深厚的感情才作下此一決定。公主是他們兩人從小教育到大,在感情上他們跟艾德拉國王一樣,對她有著無比的寵愛與呵護。
「就算亞薩爾國有慶典要佛希克去,那又如何?我並沒有不讓他去呀!」艾德拉國王不解地問。
「父王,」她甜甜一笑。「你讓我跟佛希克哥哥一起去嘛!」
「不行!」國王直截了當地拒絕。
「父王!」
她實在不能理解,為什麼對她出銀湖這件事,父王……不,是大家對她限制特別嚴,從小她的世界除了銀湖,便是附近的樹林,並且只要一出銀湖絕對是有侍衛和長老陪同。她知道大家關心她,但是這種過度保護的日子,已經壓得她透不過氣。她想要無拘無束的倘佯在這天地之中,就算只有一天也行,她好想感受一下那自由自在的奔放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