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王兄……」兄長的聲音像透過層層的屏障,直接穿進他腦中。
「睜開你的眼看看你的對象,她不是別人,她是懷兒,是你至愛的人,你怎能這麼對她?你真想當禽獸嗎?難道就因她對你的拒絕,而讓你理智全失,以暴力侵犯她,果真如此,那只證明她沒做錯,因為你確實不值得人愛!」伊丹嚴肅地斥喝弟弟。
席安一震,兄長的話驚醒他被蒙蔽的理智。看著身下的她,痛哭欲絕的小臉、僵硬顫動的身體,交錯的淚痕裹著零散的髮絲,她看來是這麼的荏弱無助。
天呀,他幹了什麼?他怎能、怎能如此對她,她是這麼的脆弱、無依,一直以來他將她捧在手上呵護著,不忍錯待她一分一毫,而今他竟這麼殘忍地傷她。「懷兒……」他顫抖地撫上她的臉。
懷兒撇過頭。「走開……求求你,請你……離開……」她哀憐、哭泣的嗓音破碎不全。
席安的手僵住。她討厭他,身下緊繃的軀體所透露出來的排斥,他明顯地感覺到。
「懷兒,我……」因他的所作所為,她討厭他、不再愛他了。心跳急遽地加快,一股恐慌湧起,也令他第一次感到害怕、無措。
「你走、你走,不要碰我,你走」她大叫地掩臉哭泣。
席安僵在當場,整顆心宛如被活活挖走般,空茫一片。
門外兄長歎息的聲音傳來。「席安,隨我到楓林園吧,今夜你不適合待在這兒。」
(楓林園伊丹的寢宮。)
席安僵硬地離開她,懷兒馬上轉過身子背對他,聳動的肩膀傳來壓抑的啜泣聲。他心疼、不忍,下意識地伸出手想安慰她,卻發現她的身體仍是緊繃著,他咬著牙握緊手縮了回來。
「懷兒……我……對不起!」哽著淒楚而生硬的語調,他痛苦地道歉。
***
望著滿室的瘡痍,凌亂的被褥和摔碎一地的器皿,懷兒張著無神的大眼,赤著腳走下床來,踩著那一地的碎裂,痛已不能刺進她心中。她走到落地鏡前,顫抖地伸出手,撫著鏡中赤裸裸的自己,雪白的身軀無一處不是他肆虐的痕跡,唇瓣更因他的嚼咬而瘀腫,她哽咽自語著:「席安……席安……我們之間……竟已走到這樣的地步了嗎?」淚如斷線的珍珠般潸潸滾落,她環著自己,緩緩地跪倒於地。
「我……該如何……該如何?」掩著面,懷兒痛哭不已。
這夜,席安沒有再回到房裡。而懷兒則將自己蜷縮在被褥中,緊緊地裹住,任淚不停地灑落,直至啞聲疲憊才昏沈沈地睡去。不知過了多久,窗外傳來一陣低而急促的敲擊聲。
「誰?」她驚醒地問。
一扇敞開的窗戶快速地投進一樣東西後,一個人影消失不見。懷兒訝異地奔了過去,看到地上一節樹枝綁著紙條,她撿起後,驚訝地發現紙條上竟印著蕭家族徽,急忙打開。
天若:
我可憐的妹妹,再忍耐一下,明天傍晚,哥哥們就帶你走。
?偉凡留「二哥!」她驚喜地跑到窗戶前,探身出去,卻沒看到任何人影。
懷兒將紙條壓在胸前,親情的溫暖,像透過這張薄薄的紙傳給了她,激動的心歡喜又憂傷。明天是席安和伊丹巡視邊境的日子,每個月也只有這一天席安和伊丹是一起出外巡視的,也唯有伊丹、席安兄弟倆不在宮中,她才好脫身,二哥偉凡會選在明天也是這個原因吧!
明天,明天將能見到分別已久的親人,卻也是和席安永別的日子,仰望燦爛的星空,淚已朦朧,她盼將自己的思念,與深深情意鐫在星辰間,往後不論在何處,星空都將是她和他所共見的最後回憶。她和席安已是緣盡情了了嗎?靜謐的夜,是她無聲的痛。
***
伊丹看著弟弟,他滿臉的陰鷙與不耐,正煩躁地策馬前進,身旁的侍衛隊聰明地離他一段距離,只遠遠地跟著以免被他憤恨的怒火波及。
伊丹歎口氣搖搖頭,從昨天弟弟被他訓了一頓後,到早上他們動身前往邊界巡視,一整天,他就一直是這種陰睛不定的表情,敢接近的,除了自己大概也只有維克多了。
「席安!」伊丹看向弟弟,歎氣勸道。「何苦這麼作繭自縛,你明明知道一切,就把事實告訴她呀!」
「不!她要是相信我,就一定會親口告訴我。」席安斷然地說。「只要她親口對我說出全部的事情,任何的仇恨,我都願意為她而化解,只要她信任我!」
「唉……我看難吧!」一旁的維克多故意大聲歎氣道。「事情被你搞到現在這種情況,要她信任你,簡直是沙漠下雪、大自然逆轉。」
「什麼意思呀?」伊丹對他的說法感到有趣。
「不可能啦!」維克多乾脆地道。
「還真妙的註解!」
席安嚴肅的臉也露出難得的笑意。這時前方落日的方向一陣煙塵揚起,一名騎士朝他們疾奔而來!
「那……好像是龍頓的屬下!」維克多瞇著眼。
伊丹奇怪地道:「我們都已經要啟程回宮了,竟還派人出來報告,宮中發生了什麼事嗎?」
席安心中一跳,有不好的預感。
來人騎到侍衛隊的外圍便趕緊翻身下馬,本要攔住他的護衛們在維克多的示意下,放他通行。他衝到席安眼前跪下,道:「陛下,大事不好了,懷……懷兒小姐……逃了!」
眾人大驚,席安的面色更像已被點燃的炸藥,狂怒到極點。
「有人在宮外接應懷兒小姐,其中一個好像是昨天在大殿上演奏的樂師,事情發生得太快,龍頓將軍已帶入追去了,要屬下先趕來報告。」
「懷兒,你敢跑!」席安雙目欲裂地大吼。「他們往哪個方向而去?」
「東邊!」來人嚥著口水道。
席安策馬調頭就要追去,卻被伊丹拉住。
「皇兄,你別阻止我,懷兒是我的,她不能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