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穎大人,那你呢,你要去哪兒?」眾人楞住,芝蘭著急地追上去。
「我要去泰坦神國救回天若。」她的聲音突然激烈起來。「哼,費席安,我們走著瞧!你要我罷手,我偏攪得你泰坦神國翻天覆地。」
「你要單槍匹馬深入北方,太危險了!」芝蘭嚇一跳。
「穎大人,現下你和泰坦神國交惡、歐諾人又恨你入骨,北方對你完全不利呀!請你慎重考慮,別隻身涉險!」貝卡也在旁勸阻。
「大人,你就算要去泰坦神國,也將烈日軍團帶走,我們永遠跟隨大人!」一旁的部下著急地道。
「夠了!我已決定,你們不用再多說!」未理眾人的勸阻,她拉了流星就要上馬。這時,芝蘭的聲音冷靜地傳來「穎大人,如果你執意前往泰坦神國,我只好據實回報……文森陛下。」
雷穎停住,貝卡制止地拉拉她的衣袖,芝蘭卻不理,連身旁的眾人也驚愕地看著她,因為自從兩年前的劇變之後,他們都有一個共通的默契,絕不在雷穎面前提起文森。
「你說什麼?」雷穎回過頭。
芝蘭深吸一口氣,道:「你聽到了,只要你前往泰坦神國,我定當回報文森陛下,這樣的愚行,總要有人阻止!」
雷穎望著她像不認識她,氤氳的綠眸竟有些哀傷,隨即笑了,笑得悲憐、笑得淒然。「好、好……很好,連你都要威脅我!連你都要拿他來威脅我嗎?你們每個都是他派來監視我的吧!在這世上我還能相信誰……永遠……我都擺脫不了他嗎?呀」她哀憤地朝天大吼。
勁風掃起,強烈的氣流震退週遭的人,風刃如漩渦環環圍繞雷穎,激動的心令她再也控制不了,銳利的風刃開始在她自己身上劃出血痕。
「穎大人」眾人駭得想制止,奈何強勁的氣流阻撓了他們。
「不要,求你,別傷害自己」芝蘭哭泣地叫著,她很清楚,雷穎一旦情緒繃到極點,就會控制不住地傷害自己。
「大人,烈日軍團皆願任你責罰,請你住手呀!」圍繞在旁的眾人著急地大聲叫道。
奈何雷穎已深陷在自己封閉的情緒中,聽不到外來的聲音。綠眸漸漸失去瞳彩,她無神地看著自己的手,被風刃所割開的傷口正淌著血,似乎每多流一滴血,她的痛苦就少一些。
突然一隻有力的手伸來握緊她,像拉回她渙散的意識,雷穎猛然一震,貝卡滿身是被風刃所劃過的傷口,臉龐流著殷紅的血絲在主人眼前跪下,執起雷穎的手,俯身在手背上吻了一下,道:「穎大人,有任何的痛苦請發洩在貝卡身上,只求你別再傷害自己。」
「貝卡……」雷穎動容地看著傷痕纍纍的貝卡,這時環伺的氣流也隨之停下。
芝蘭哭泣地道:「你怎麼能說我們是陛下派來的,怎麼能說世上沒有你能信任的人?當初大家捨命護你逃出白國,兩年來眾人相互扶持的歲月,你都不當一回事嗎?如今你怎麼能說這種話、做這種事來傷害大家?」
「芝蘭……」雷穎彷彿醒過來般看到眼前眾人滿是憂傷的臉。
「兩年前那刻骨的傷害你忘了嗎?你為老國王的死,不惜運用自己的勢力聯合老臣想抵制文森陛下,卻反而陷入文森陛下的陰謀中,縱然在戰場上你是個無敵的常勝之將,可是你的武功、謀略一切儘是陛下所教,徒弟又怎能扳倒師父,這場政變你輸得一無所有,軍權、地位,全付之一炬!陛下早想得到你,廢掉你的武力,將你軟禁,正好都讓他行之有名。若非三位長老的犧牲換來陛下的特赦,願意放你遠行冷靜心情,烈日軍團護你遠走天涯,你又怎能全身而退。這些教訓你都忘了嗎?」
「夠了!不要說了!」雷穎痛苦地搬過頭。
「我知道你不想聽,但總要有人告訴你事實的真相,文森陛下是個可怕的人物,他的作風、個性,你比我們任何人都清楚。為了將你留在身邊,哪怕你是癱了或瘸了,他都會擒下你,更何況如今陛下三道命令召不回你,豈會就此罷休,或許他正親身前來」
「芝蘭別說了……別說了……」雷穎緊閉著眼,沙啞的嗓音是掩不住的哀傷。
芝蘭卻哽咽繼續道:「當年猛遭巨創的你將自己的心神完全封閉,整個人有如行屍走肉,為了喚回你的意識,眾人輪流守在你身邊告訴你點點滴滴的往事,你知道嗎?每當我照顧著毫無生氣的你,我總會想你是不是早就死了,活著的只是一具無意識的軀體,我們這樣的努力真的能喚回你嗎?直到半年後你開始走出自己的藩籬,看著陽光又回到你身上,大家的內心是多麼的興奮與激動!」她突然在雷穎眼前跪下。「穎大人,我只要你明白,眾人寧願死在你眼前,也不願再看到行屍走肉、毫無生氣的你呀!」
「穎大人,你並不孤單呀,我們大家都需要你,請你別舍下烈日軍團,有什麼痛苦烈日軍團每個人都願任你發洩,只求你多珍惜自己!」貝卡暗啞地說,而在旁的屬下每個人都在她眼前跪下請命。
雷穎心中感情翻湧,她驀然地合上眼,淚噙在眼中,平時的她決不輕易落淚,從小她就深信,流淚只會讓自己顯得懦弱,她雷穎要當的是強者而非弱者,什麼事只要堅強沒有解決不了的。
環視著跪在她眼前一個個滿腔忠義的屬下,她握住貝卡和芝蘭的手哽聲地道:「是的,我不孤單,我有你們,只有你們才是真正屬於我,疾風雷穎不為誰、只為你們而活,我會好好珍惜自己,因為我的命不再是我一個人的,你們每個人都擁有它呀!」
「穎大人……」眾人動容地望著他們的主人。
「好了,都起來吧,我可還沒死呢,難過成這樣,想我早夭呀!」雷穎幽默如珠地恢復她調侃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