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驚喘,為他當年的無情和巧柔的遭遇而震撼。
「後來我才知道她離開我的時候,在沙漠中遇到了匪寇,那群人……輪姦了她!她整個人因這件事的衝擊而精神崩潰,嬰兒早已胎死腹中,而她還天真地以為自己要生了。我將她接回來後,日夜守在她身邊悉心照料她,但是那雙空洞的眼無憎也無愛,只是茫然地望著我,像在指責我的罪!直至她臨死前的那一刻,她彷彿清醒過來,望著我不停地落下淚來。我哀痛欲絕地抱緊她,她攤開我的手掌,在我的掌心上顫抖地寫下『為你,無悔』,而後死在我懷中。」他暗啞地哽著聲。「當時不論我怎麼哭喊都喚不回她,深情的眸子已永遠閉上,至此,我才知道我失去了什麼。一份真情真愛被我虛偽的無知扼殺掉。」
天若怔在他懷中。「為你,無悔」,難怪當席安佔有她,她對他說出這句話時,席安會驀然震住,這句話對他是多麼不能承受的往事之痛。
席安哀絕地道:「這份逝去的情像在我心底開了一個洞,我變得憤世嫉俗,恨一切世間的法規。我坐上泰坦神國王位後,我讓自己在忙碌與靡爛的生活中麻痺,但是每當想到往事,無邊的空虛與痛苦總是緊跟著我,沒想到當我擁有權力與名利之後,我的心依舊獨飲這世間的淒涼。」
他突然捧著她的臉,深邃而痛苦的眸子,望進她那雙紫潭深處。「直到我在沙漠中遇到了你,看見你時,我震訝不已,你跟巧柔是如此的相像,個性、外型都令我彷若看到了她,而你也喪失了記憶,在次令我覺得這是上天賜給我的。但是,懷兒,我從沒將你當成她的化身,你們雖像,卻又全然不一樣!巧柔太傻,為我這樣的男人付出,對她太不公平、也太不值得,她那幾近偉大的情操,令我汗顏,對她,我是愧疚多於愛情!當我遇見和她相像的你,進而對你動心時,我告訴自己,這次我要懂得愛人、懂得付出感情,絕不再讓這段情溜走,我小心翼翼地維護,有過一次的感情創傷令我明白真愛難尋;因為難尋,所以我更珍惜地付出一切,呵寵地將你捧在手中,深怕有任何閃失,結果你是怎麼回報我的?對你,我已不可自拔,懷兒,別再離開我,再度失去你的話,我會死!」
「席安、席安,不會了、不會再有這樣的情況了,我會在你身邊陪你、不會再離開你了,你的懷中之寶一輩子都會伴在你身邊的,席安……」天若捧著他的臉,主動吻上他的唇,為他聲音中的傷害感到心痛。
席安移動唇回應她,在她唇齒間啞聲地笑道:「你再這樣挑逗我,真的會要你『捐軀』喔!」
天若撇撇嘴。「你要有力氣就來呀!色魔就是色魔,傷成這樣還只想到那件事!」
「好丫頭,趁我傷重動你不得,就這麼欺負我,小心,等我傷好,看我怎麼治你!」他擰擰她的鼻子。
天若笑著再偎到他懷中,未幾,兩人相擁睡去。
第九章
天若坐在水池邊,望著立在兩旁的石獅子,宏壯的水柱由獅子口中噴出,傾洩而下,在半空中形成瀰漫的水氣,濛濛地布在水面上。
她有些感歎地朝旁邊的伊丹道:「這一陣子,我和席安表面上看來似乎好了點,但是我明白他心中一直不能原諒我離他而去的事。」
「為何這麼想?」伊丹輕聲地問。
「我感覺得到,哪怕我們的關係有再好的改善,他終究對我懷有心結。」
伊丹道:「當年席安覺得你始終不願放開心懷去相信他,這令他耿耿於懷!」
懷兒無奈地歎道:「當初我的身份是這麼敏感,簡直是犯了席安的大忌,我沒這份膽量將事實托出。」
伊丹莫測地一笑道:「懷兒,你想過嗎?一個能安定泰坦神國內亂,且將整個國家帶向繁榮之景的人,他的智慧、能力自是不須贅言,這樣的人有可能連一個少女的來歷都查不出嗎?」
「伊丹大哥,你這話是……」天若睜大了眼,像第一次正視到問題。
「你當真認為他救你時,對你的身份一無所知?」看著她天真的模樣,伊丹感到這兩人實在有意思。「你不知道嗎?當初他救起你時,你手中戴著蕭家的家族戒,光憑此就可證明你與蕭家脫不了關係。維克多甚至當場直斷你是蕭家之女!」
「族徽戒!」天若這下可真的想起了,當初她手中的確戴著蕭家的族戒,光是手中的族戒就可證明她和蕭家的關係。「那為什麼……」她驚愕極了。
「席安從沒說過是嗎?這就得問席安自己了。」伊丹笑著看向前方碧泉湧動的清澈,頗富深意地道:「你和席安總喜歡將話藏在心中,卻都希望對方能明白自己。而你們的心就好比兩把琴,所彈的音只有自己知道,若不能和鳴,又怎能互訴衷曲,永遠也只能靠揣測來猜疑對方,想當個知音人的話……」他突然神秘一笑,朝天若低聲地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會發現會咬人的狗,是不會叫的!」
當她聽完這些話時,沈思的表情充滿嚴肅。望著她離去的背影,伊丹不禁有些擔心,他這一招是幫了席安,還是害了席安?
他搖頭一歎,起身欲離去,就在此時,突然有兩條黑影從旁竄出,迅速地從背後制住他,一把匕首冰涼地抵在他咽喉上。來人沈著聲道:「想活命就老實回答我的話,否則這把匕首馬上割斷你的喉管。」
「你們想知道什麼?」伊丹鎮靜地問。
「你們國王抓回來的蕭家少女在哪兒?」
「蕭家少女?你們要找天若!你們是蕭家人?」
「廢話少說,蕭家少女在哪兒?」
「三哥,這傢伙似乎想拖時間,直接給他一刀算了!」另一個人已顯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