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她最私人的天地,週遭設下了多重結界,平時除了芝蘭外,無人能進。當她在此淋浴時,更是全為她獨思的私人天地,誰都無法進來打擾。
「難到我長得一副很正派的樣子,讓人一看到,很想掏命掏肺,就是不想掏情。」凝望著裊裊輕霧,她眉宇沈蹙地想這個問題。
「芝蘭,你看著我的臉,想到什麼?」還記得她特意找芝蘭求證。
「很想扁你一頓!」芝蘭對這個問題是毫不猶豫地回答。
她一撇唇,芝蘭鐵定是嫉妒她長這麼正義。
唉,算了!與其談感情會和佛希克弄成尷尬關係,不如保有他的情誼,因為她真的很喜歡這個溫雅卓爾的男子,不想失去他那份讓人感到熟悉的親切。這麼多年來,很多事她早已學會退一步看,否則心中的創傷只會越受越重。
氤氳的蒸氣,徐來撩人的風輕撫著她,雷穎緩緩閉上眼,舒適地享受這份寧謐的溫馨。
未幾,假寐的睡意漸沈,連一道黑影接近,籠罩住臥椅上的她,都令她毫無所覺。
來人視線灼熱地尋著她無防備的嬌軀。
緲緲的淡霧水氣,薰染她玉澤般的肌膚,盈聳的高峰在半掩的白衣裡,若隱堅挺,纖腰下的雙腿悠然文疊,眼前美麗的軀體,正舞出一場春色誘惑,悸動著來人每一分渴望。
當那侵略的手愛撫上她的頸子時,雷穎驀然一震,尚未睜開眼,對方那掠取的唇和霸道的身軀已壓下。
豪奪的唇舌與她濃密相纏,男性的結實身軀緊壓著她每一分柔軟,慾望的激情正在蔓延。「住手——」雷穎將自己的唇硬生生地扯離他的箝制。對這個能夠輕易闖入她結界的男人是誰,她毫不懷疑。
文森見她又下意識地抬起手,想抹過嘴唇時,他怒吼地攫住她的手。「永遠都不准你再擦掉屬於我的印證,連一點念頭都不准再有——」他再次捕捉住她的唇舌,狠狠地吸吮那柔嫩的唇瓣,魁梧的身軀囚錮著她的掙扎。
黑髮散撒在銀絲中,隨著兩人猛烈的唇纏深深糾葛,蠱惑著欲情的序幕。當他蠻橫的手探進白衣內攫獲住一方高聳時,雷穎用力揪扯他的黑髮,想制他進一步的侵略。
「你如此的不願我碰你——」狂怒的他,粗暴地想撕開她的衣服!
「你瘋了——」雷穎憤然大吼,隨即見到一旁的浴泉,靈機一動,用力抱住眼前的人,兩人一同跌落水池中。
水霧瀰漫的浴泉有瞬間的平靜,未幾,水波傳來劇烈的變化,雷穎躍身而出,甩了甩及腰濕答答的銀髮,發現身後的水面再次湧出動靜,連忙縱身遁入週遭蒼鬱的林裡。
文森由浴泉裡緩緩站起,濕透的敝胸黑衣緊貼在主人身上,令那頎長的軀體看來更顯昂挺,也更顯迫勢逼人!
藏身在林裡的雷穎舔著被咬破的唇角,發現自己的手臂在方纔的掙扎中掛綵,她撕下衣擺的一截,以嘴助力將手臂上的傷口紮起,邊注視著前方浴泉的人,心中暗罵道:「發哪一國的瘋呀,我最近應該沒招惹他吧!沒事跑來咬人,還脫我衣服!」她忿忿不平地拉好被扯裂的衣服。
「穎,出來,這裡的防禦已經被我所下的結界取代,你走不出去的!」文森走上池岸邊,環視著四周的林木,冷峻道。
雷穎忍住跑出去對上一架的衝動,她緊握著雙拳,雖然芝蘭,貝卡一再告誡她別再動輒就觸文森,盡量迴避可能發生的衝突。可是,如今人家都踩到她的地盤上來了,她這個主人難道還得躲起來,就這樣任他欺壓到底嗎?想到此,一股氣焰直衝腦門,她毅然起身,卻才剛踏出半步,就聽見池岸邊的他怒叱地道:「你再不出來,我就毀了天境之泉!」
接著一個雷霆轟殛之巨聲,浴泉的水頓如破天,直衝雲霄,在他的暴吼中,驟然刷落,以狂嘯之姿吞噬週遭,淚灑滿地的水澤。
在林木裡的雷穎,眼睛隨著翻騰的沖天水勢放大,伸出去的腳則隨眨大的眼縮回來,且馬上低下身形,小心地往更隱密的地方爬去,還邊安慰自己,做大事的人要能屈能伸,暫不出面,不叫躲,正面衝突總是不好的。
「小東西……」文森突然帶著一種詭異的聲調。「記得胸口的唇烙嗎?」
唇烙!雷穎震,下意識地摸向胸口的紅印,那年少時被他烙下的印記!
「呃!」她驚喘叫出,隨即馬上著嘴,忍住胸口那一陣陣湧來揪心般的抽麻。然而她這一低叫已宣洩了位置所在,文森正朝她的方向走來。
「難受嗎?」他啞然低笑。「我說過,在這天地間,唯有我能抱著你,吻著你,如果你敢哪個男人如此接近你,這個唇印會讓你知道我的憤怒。而你,居然還主動……」想到她在海灘抱著佛希克,對著另一個男人坦露表白的愛意,文森邃瞳爆出狂怒的烈焰!「不可原諒!」他手上的拳猛然一握。
「哇呀——」雷穎環著自己,胸口的揪心之悸傳遍四肢百骸,非痛,非苦,而是奇異的教人無可言喻的麻楚,彷彿由心中某處深深抽動,震顫全身。
她聽到漸漸接近的腳步聲,在心慌之餘摸到地上的水跡,是方才捲起的浴泉之水,此刻正佈滿整個地面。
「好,在你的結界內,我引不來外面的力量,卻總還策動了結界內的物質。」她咬牙忍下胸中的異楚,在水面上劃下咒語。
林木裡的文森,發現地上的水漬他成彌天的霧氣,慢慢地籠罩整個可見的視線,週遭一片滾滾蒼茫,他黑眸炯然,低回的邪笑蕩旋在白霧中。「你總是這麼高傲,難馴,有時候朕真想看看,折斷你那雙翱翔天地的羽翼,鎖住你那奔馳的修長肢體,到時,你那雙高貴的綠瞳是否會充滿屈服的哀求,我的天使,你可真叫人愛恨交織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