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她的脾氣多火爆,她的嘴巴多尖銳,她的舌頭多惡毒,但,我就是喜歡她這只狂野粗暴的小野馬。」曾凱柔矯揉造作地對著牆壁自言自語著,「所以,儘管三天兩頭就被她精神虐待,甚至還有瀉肚子之虞,但,我還是願意做她最忠實的室友,即使衣帶漸寬終不悔!」
〔謝謝你的垂憐,本姑娘敬謝不敏,亦無福消受,這個週末就要回樹林陪我爺爺一塊跟往事乾杯,你的衣帶不要不敷使用就不錯了。」沙依嵐不甘示弱的藉機取笑她,並刻意瞄瞄她那圓滾滾的粗腰一眼。
曾凱柔對於自己那略嫌豐腴健康的身材並不自卑,雖然,她是那種天生喝水就會胖的人,但,她和沙依嵐一樣都是堅持能吃就是福的美食主義者。所以,只要不要肥得太離譜,她倒是很樂意做個既有口福又有〔內在美」的小楊貴妃。
「你安一百二十個心好了,我的衣帶都是伸縮型的,不怕撐只怕松,倒是你——那個身材苗條、清風道骨的爺爺可得小心謹慎,離你這只凶悍潑辣的小野馬遠一點,免得臨老還不能安安靜靜的頤養天年,被你攪得七葷八養,瘦骨嶙峋!〕
提到小野馬這三個字,沙依嵐就聯想到那個令她火冒三丈、偷走了她的初吻的歐克舫,於是,她沉著臉,凶巴巴地對曾凱柔提出警告,〔你再提小野馬這三個字,我就跟你割席絕交!」
曾凱柔暗暗藏起泉湧的笑意,佯裝正經的點點頭,「好,我不提小野馬這個字,提小綿羊如何?一個溫馴卻艷福匪淺的小綿羊,這總不犯你沙大小姐的禁忌了吧!」
沙依嵐的一雙杏眼又開始飛舞著燦爛晶瑩的火花了,〔小綿羊?艷福不淺?我慘遭狼吻,而你卻坐在一旁幸災樂禍,鼓掌叫好?你這是哪一國的好朋友?虧我們還是大學同學?!」
曾凱柔對沙依嵐的怒氣視而不見,她笑意盈盈又趣意盎然的說
〔我哪敢幸災樂禍,如果這種飛來艷福是一種災,一種禍的話,我巴不得能替你受苦受難,親身體會被歐大帥哥狼吻的滋味!」她誇張的聳聳肩,輕歎了一口氣,「只可惜,那只漂亮的狼,只中意你這只感官和觸覺都同樣遲鈍的小野——不,小綿羊,讓我這個有心瓜代、捨身成仁的好友只能在一旁乾瞪眼,徒呼奈何!」
沙依目被曾凱柔毫不知羞的措辭和神態逗笑了,笑容裡有著無可奈何的嘲謔和趣味。
「曾凱柔小姐,我跟你共翦西窗了四年,今天才知道你是只悶騷、腎上腺素發達的小野貓!如果你那麼喜歡被歐克肪狼吻,我可以為你破個例,盡點棉薄之力,打電話通知他再來面試一次,主考官由你這個春情蕩漾的老同學擔綱演出,我會把四樓的禮堂租下來讓你們盡情發揮,免得你有遺珠之憾,進而導致內分泌失調!」
曾凱柔的臉也跟著灼熱暈紅了,「呸呸呸!你當我是什麼?餓虎撲羊的大色鬼啊!我雖然欣賞歐大帥哥,但也不至於師出無名的就對他投懷送抱,誰教我沒事就把高跟鞋當球鞋穿,現在想找個小鳥依人的機會,都不如你沙大小姐來得方便自然!」
〔你少用這種酸不溜丟的話來消遣我。」沙依嵐嬌媚的朝她努努嘴巴,「我從沒見過像你這麼善變又毫無原則的人,上星期你才在我面前拚命吹捧著屈牧恆,這會又馬上見風轉舵,成了歐克舫的愛慕者,希望下星期——你這個薄情的女人不會告訴我,你又迷上了咱們的法務部長馬英九。」
「沒辦法,誰教我是標準的帥哥述,只要一看見漂亮養眼的男人,我的視覺神經就會亢奮的自動噴火,教我荷爾蒙不上升也難!」曾凱柔落落大方的調笑道,似乎早忘了何謂女性的矜持和羞恥。〔不過,我可不敢對馬英九流口水,免得被以妨害風化、有礙觀瞻的罪名送警法辦!」
「你申乾脆飄洋過海隊給美國生產的蟋蟀算了。〕沙依嵐失笑的瞪著她。
〔為什麼一定要美國生產的?台灣、德國、日本生產的就不可以嗎?」曾凱柔納悶的說,充分享受著和沙依嵐瞎掰閒扯的樂趣,不過,她們並未因此忽略了公事,因為她們兩個都是那種工作效率極高,絕對可以一心二用的高手。
「笨!」沙依嵐理直氣壯的白了她眼,「不是美國生產的蟋蟀,怎能又「美」又「帥」,符合你曾大小姐的要求呢?再說蟋蟀輕巧方便,保證可以二十四小時隨手攜帶,滿足閣下貪婪無比的胃口!」
「我還嫁給德國蟑螂呢!」曾凱柔來勢洶洶的瞪了她一眼,〔這種亂七八糟又不成體統的笑話,只有你沙大小姐才說得出口!」
〔哪裡,我完全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沙依嵐巧笑嫣然的流轉著一對漂亮生動的眼眸,「對你這個臉皮厚得可以去磨刀的女色鬼,我當然要自動降低水準,請這種沒啥營養、不堪入耳的話來迎合你那與眾不同的格調羅!」
曾凱柔聞言,不禁擠眉弄眼的反唇相稽,「我格調低俗,臉皮厚得可以去磨刀?那你沙大小姐呢?關著門跟歐大帥哥「面試」,結果一試試到人家的懷抱裡去了,若非羅主任這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撞壞了你們「面談」的情趣,真不知道你們下步會「談」出什麼更精采、又讓人血壓升高的畫面來?〕
沙依嵐被她饃得羞惱萬分,一張俏顏紅得像晚霞般艷麗不可大物,她睜大一張秋水生波的美眸,還來不及大發嬌歎,修理滿臉促狹的曾凱柔,一個清朗、充滿挪榆又隱含笑意的男性嗓音倏地從門口那端傳來:
「沙小妞,原來你的秘密男朋友是個熱情豪放的老外,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見見他?」
沒想到一向沉穩保守的羅主任也是個藏不住話的大嘴巴,沙依嵐憋著一肚子悶氣,強顏歡笑的轉向那個沒事就愛愀著她小辮子大作文章的老哥沙學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