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乎,他們也一塊找上了你,讓你這個水漲船高,集三千寵愛於一身的名攝影師來扮演穿針引線的角色!」歐克舫一針見血的接口道,臉上閃過一抹嘲謔。
〔我知道要說服你下海當廣告Model無異是緣木求魚,CarrycoalstoNewcastle,所以我也不準備浪費唇舌,拿我的熱臉去貼——」麥雲淮戲劇化的頓了頓,一臉精怪的消遣他,〔閣下那又冷又Q的翹屁股。」
歐克舫眼底浮現一抹笑意,把那本雜誌隨手扔在書桌上,對於自己那幀黑白跨頁的廣告巨照,那副頹廢性感的模樣並不感興趣,他並不是那種有自戀狂又喜歡賣帥的人。「你來找我該不會是為了專送這本雜誌來的吧?」
〔當然不是,我又不是「吃飽想贏」喜歡當跑腿送件的郵差,我是特意來找你興師問罪的。」麥雲淮一副要笑不笑的神倩。
「興師問罪?」歐克舫錯愕的揚起濃眉,「敢問我何罪之有?〕
〔你何罪之有?」麥雲淮神情譏誚的瞅著他,重重的從鼻孔裡冒出一聲冷哼,「哼,你這個順手牽羊的臭小子,少跟我玩這裝蒜又裝巔的把戲,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偷走沙依嵐的照片和底片的事啊!」他目光如炬的瞪著表情已經有點不太自然的歐克舫,犀利地嘲笑著,
〔你這個裝模作樣的悶葫蘆,明明早在溫哥華就認識那個足可媲美奧黛麗赫本的俏姑娘沙依嵐,卻放意對我裝傻,還含糊其詞的說——這個女孩子有點面熟,讓我像個呆瓜似的在你面前眉飛色舞的吹捧她的美麗與刁鑽,而你——〕他咬緊牙齦地加重憤懣譏諷的語調,「卻佯裝無聊的倒床就睡,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從我檔案櫃中竊取她的照片和底片,再神乎其技的住進了這位有點面熟的沙小姐家裡?哼哼」他毗牙咧嘴地拍拍歐克舫的肩頭,〔你說,我應不應該找你這個翻恩為仇,又把我當猴要的臭小子算帳?」
歐克肪揮開他的手,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好吧!我承認我是在加拿大就認識了沙依嵐,不過那時候我並不知道她的名字,直到你告訴我為止,而我以戲謔的態度寄了幾份履歷表出去,沒想到陰錯陽差又給了她一次報仇雪恨的機會,而我又在第二回合中小小的戲弄了她一次,接著,又湊巧的住進了她爺爺出租的房子裡,和她向住在個屋簷下,這一連串的機緣巧合讓我見識到她率直明朗又敢愛敢恨的一面,我覺得像她這樣心無曲直而愛恨鮮明的女孩子,並不適合當個搔首弄姿的Model,而一旦你把她的照片刊登在雜誌上,那些廠商、星探就會蜂湧而來,攪得她不得安寧,為了避免這種不堪其優的後遺症發生在她身上,所以——我擅作主張的拿走她的照片和底片,只為了——」
「把它挪為已有,做為你個人的珍藏?」麥雲准賊兮兮的笑著接口。
向來神色自若的歐克舫竟然臉紅了,他不自在的挪動了下身軀,〔我可以把它們還給你,只要你答應我不把它們刊登出去。〕
麥雲淮銳利的注視著他,臉上漾滿了促狹而狡黠的笑容。〔你為什麼要這樣雞婆又費神的保護著沙依嵐?也許,她並沒有你想像的那樣脆弱?憑她那機伶慧黠又伶牙俐嘴的個性,我想,她會有能力保護自己,應付曝光之後所帶來的後遺症,乃於任何的麻煩和困擾!〕
「對,但,她會摔得頭破血流,甚至失去了生活中原有的單純和快樂。」歐克舫怏然不悅的皺著眉拿寒聲說道,「所以,我不忍心讓她去涉足你們那堪稱龍蛇混雜的廣告圈,更——〕
「更因為你愛上了她!〕麥雲淮大膽明快的替他下了註解。
歐克舫渾身一顫,臉色悴變的斷然否認,〔我沒有,我根本不可能愛上任何女孩子的,我發過誓,我終身不談愛情,終身不論婚嫁,終身——」
〔終身做個縮頭縮尾、不敢面對現實的膽小鬼!」麥雲准又不怕死地再度打斷了他的話,雖然歐克舫那張冰寒陰沉的臉教人看了毛骨悚然、直打哆嗦,但他仍然無畏的凝視著他,一字一句的慢聲說道〔因為你怕重蹈你父母的覆轍,你怕被你所愛的人傷害到,所以,你封閉心靈不敢愛人,也不敢接受別人給你的愛!」
歐克舫的太陽穴隱隱鼓動著,他目光陰鷥而凌厲的逼視著麥雲淮,「我不需要你像個自作聰明的Clinist(臨床醫師),拿著手術刀、透視鏡來解剖分析我。」他的聲音生硬而冰冷得教人背脊發麻,〔如果你還珍惜我們之間的友誼,就請你閉上你那自以為是的大嘴巴,少做過火而無謂的揣測!」
麥雲准仍是副神閒氣定的神態,〔你不必發火,也不必老羞成怒地恐嚇我,你繼續縮進你那冰冷無情的龜殼裡好了,假裝你是個沒血沒肉的人,假裝你已經練就了麻木不仁的至全功夫,把我苦口婆心的忠言踐踏在地上踩得稀爛,只要你能安之若素的過這種自欺欺人的生活,我絕不再嚼舌根,做個惹人嫌的Snoopy(愛管閒事者)!」話甫落,他俐落地跳下床,用力拉開門把。離開前,他語重心長的歎了一口氣,若有所感地對濃眉糾結的歐克舫說:
〔你父母不能結合是他們的遺憾,但不是你的錯,你沒有必要替他們背負著痛苦的十字架,否決你被愛和愛人的能力,而珊卓拉的移情別戀只是證明了她是個勢利而沒有靈魂的女人,便不值得你禁錮自己的感情,從此視愛情為畏途,如果你不能看穿這點,走出心靈的陰霾,我敢說你永遠也無法過著雲淡風清、反璞歸真的生活!Becausethatisajoke!〕說罷,他逕自帶上房門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