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支起上半身,減輕她的負擔,一副嘲弄的口吻問:「你還喜歡吧?」
拜託,新婚之夜,新娘子能開口說不喜歡嗎?她又不是傻子,但,至少她還有權利可以拒絕說「很好」吧?
「哼!沒想到邊關回來的和京裡的,根本沒什麼不同嘛!全都是豆腐腦、老鼠膽……」
她屏著氣息,聽著他蟋蟋桫桫的聲音,很明顯的,他在脫衣裳。
她不自覺的猛吞一口口水,天哪!蛻變成女人的必要痛苦時刻終於來臨了,佛祖保佑,她還能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
「瞧你抖得像什麼似的,是興奮還是害怕啊?」他調侃的問。
她無法出聲,娘親的交代又在腦子裡迴響——
「新郎要什麼,你就給什麼,最重要的,就是你給我『安安靜靜』的度過洞房花燭夜,不然你一張開嘴,不曉得又要說出什麼驚天動地的事了。」
「不說話,那我就當你是興奮,我可沒時間憐花惜玉。」他不耐煩的自言自語。
她在心底啐道:哼!不用你憐,也不用你疼惜,趕快動手,把這麻煩事情解決掉,再這樣磨下去,她真的要凍未條出聲罵人了。
「好吧!既然你喜歡這樣……」
她陡然倒抽一口氣,腦海想到雞蛋碰到石頭的情況,那只有慘慘慘慘慘…可以形容。
縱使再不願,但她還是得忍。她雙手扭住床巾,用力的掐緊再掐緊,咬住雙唇,努力的忍耐…再忍耐…
她真不明白,這種頭腦發達、四肢簡單的人怎麼當上萬夫莫敵的大將軍?哼!根本是虛有其名嘛!
「算了,何必費事?」
他在抹什麼啊?
該……不會是春藥吧?
天哪!她不想發春啊!
但,她能在洞房花燭夜這麼拒絕新郎倌嗎?一想到這事要是傳到娘親的耳朵,娘親會有的上吊反應,她就決定……咬牙,全忍了。
恐怖的事情要開始了,她緊緊的閉上眼,咬住唇,兩手緊抓著枕頭,不斷告訴自己:忍忍忍……
全身的痛讓她沒辦法思索他話裡的含義,她只是難過的流著淚水,祈禱這場刑求能趕快結束。
當黎明來臨,灼熱的陽光刺眼的灑了進來。
章董雲的陪嫁丫頭詩晴,膽戰心驚的端著洗臉盆到新房門口,小聲的敲敲門。
在她的想法裡,小姐必然還跟姑爺交頸纏綿。本來嘛!她家的小姐長得清清秀秀,彷彿一朵空谷幽蘭,只要小姐不開口講話,任哪個男人看了都嘛會心動的。
想當然耳,姑爺也不會例外羅!
只是姑爺動了心,雖然經過相處,會發現小姐的「真面目」,但畢竟姑爺在邊關待過,想法應該不會太過八股才是,應該很容易就接著這樣特別的小姐。
「進來。」
是小姐有氣無力的聲音,嘻嘻嘻……想必是昨晚和姑爺那個那個太辛苦了。
一推開喜門,她就看見章董雲已經換好衣服,坐在鏡子前梳頭。
「小姐,這些讓我來就好了。」詩晴急急忙忙的把臉盆擱下,
走了過去,拿起她手上的梳子,邊為她梳頭邊問:「小姐,你這麼早就起來了,姑爺呢?」
「早就出去了。」章董雲咬牙切齒的道,她恨死了那個讓她昨晚疼上大半夜的粗魯男子,很不幸的,他已經是她的相公。
「多早啊?」詩晴隨口問。
「三更天吧!」
最令她生氣的是,他竟然在和她回房後,立刻下床著衣,很冷漠的說:「我已經盡了義務,對皇太后和你也有個交代了。我走了。」
走?走去哪兒?
她沒問,他也沒說。她只是喘息著,微瞇著眼,看到門開啟時洩了一些星光進來,然後,她就昏死過去。
而醒來的第一眼,就看到她滿身的血跡。哼!可惡的臭男人,但願他下輩子投胎當女人,而她,則是那個破他身的鴨霸男人,她絕對要以更惡劣的手段欺負他,讓他痛不欲生。
至於這輩子,她也只能認栽了。不過,只要她娘到了西方極樂世界,她立刻包袱款款,自個兒逍遙去,誰理他這個臭男人啊?
「小姐,姑爺這麼早起床上哪兒去啊?」詩晴小心的詢問。
「我管他上哪兒去?反正這個丈夫又不是我挑的、我選的,他要是出去被馬撞到,我還樂得守寡呢!」章董雲幸災樂禍的詛咒他,誰教他昨晚那麼小鼻子、小眼睛的欺負她。
「小姐,注意你的氣質!別忘了,你現在是在京城裡,可不是在邊關,這裡的女人講話總是輕聲細語的…」詩晴很盡責的提醒她,畢竟現在小姐身邊只剩她一人親信,她不幫小姐,誰幫小姐啊?
「連在自己的屋裡也得講悄悄話嗎?」她氣憤的拍著桌子站了起來,滿肚子的不爽,她自由的雙翼已經被活生生的給剪了,現在連講話的自由也沒了嗎?這還有天理嗎?
「小姐,息怒、息怒,別忘了你答應老夫人的事啊!」詩晴趕緊柔聲安撫她。
一想到她的娘親,章董雲只好深深吸了一曰氣,無奈的坐下。為何她爹開明、她開放,就獨獨娘親這麼八股,硬是要她活得綁手綁腳,這個不能做、那個不能做的?
「小姐,你真的不打算弄清楚姑爺的下落嗎?」詩晴擔心的問,畢竟他們才剛新婚,姑爺就拋下小姐跑得不見蹤影,這樣好嗎?
「我說過了,我才不管,他不米找我最好。」她從鼻孔哼出氣,他最好都不要再來煩她,說不定他會像昨晚那樣欺負她------哦!光想她都覺得恐怖。
「小姐,莫非你們昨晚……過得不快活?」詩晴很怕自己說錯話,可這話還是得問。
「快活,快活極了!」她咬牙切齒的說,當然快活羅!只是快活的人是他,她卻吃足了苦頭。
「但看你的樣子…不像呀!」詩晴搖著頭,憑良心說。
詩晴不愧伺候她十多年,一眼就看透她的心情。她粉無奈的歎口氣,「我的確不快活,那感覺----像是被人活生生的撕成了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