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暗在心底做了一項決定,不管這位賀先生的架子有多大,她都一定要找他攤牌,糾正他的錯誤,親自為他上一門實實在在的親職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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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威企業集團。
賀之曛剛主持完一個最重要的財務會議,他揉揉僵硬的脖子,正準備起身為自己沖杯即溶咖啡提神清腦之際,他桌上的電話便響起了。
他皺皺眉峰,順手接起電話。
「喂!我是賀之曛。」他聲音冷冷的,透著一貫的威嚴和淡漠。
「賀總,譚經理剛剛回來,他說有極為重要的公事要跟你談。」他的機要女秘書汪斐容不卑不亢的聲音在聽筒那端響起。
賀之曛漂亮冷峻的黑眸閃過一絲驚喜的光芒,但,他只是淡淡的撇撇唇,冷靜而公事化地吩咐他的女秘書,「你請他即刻來我辦公室,還有,順便請你泡兩杯咖啡。」
「掛上電話,他點了一根煙,站在落地窗前,無意識的瀏覽著窗外的景觀,在吞雲吐霧的閒適舒緩中,靜候著他的得力助手和生死至交譚克勤的到來。
辦公室的門扉響起了兩聲清晰有力的叩門聲。
他輕輕捺熄了煙蒂,還沒有應聲恩准來人進入時,譚克勤已自動自發的推開門扉走了進來,手上還端著兩杯熱騰騰、香氣撲鼻的咖啡。
他神清氣朗的坐進了那組靠牆的皮製沙發椅內,優閒自在的喝著咖啡,儼然無視於賀之曛臉上那抹足以令人嚇破膽的冷芒。
「聽說你剛剛在會議室裡大發雷霆,吼聲連連,威力之猛,只差點沒把我們這楝大樓的安全玻璃都給震碎。」他懶洋洋的調笑道,對於自己膽敢捋虎鬚的挑釁行為好像沒有半點警覺性。
賀之曛的眼睛慢慢瞇了起來,「你急著見我,就是趕來當炮灰嗎?」他順手端起另一杯咖啡輕啜了一口。
譚克勤好整以暇的撇撇唇,仍是一副滿不在乎的灑脫神態。「我被你炮轟十幾年了,早就有資格成為全台灣最具權威的避雷防震專家了,就算我這個千瘡百孔的代罪羔羊不幸陣亡掛了,侯老爺子也會替我申冤作主,厚禮安葬的,所以……」他胸有成竹的笑了笑,「如果你仍意猶未盡的話,歡迎你繼續開炮,看能不能一舉把對面的立法院一塊震倒!免得那些民意代表整天沒事幹,就會打架、搶麥克風!」
賀之曛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但,他卻板著臉不假辭色地冒出一聲冷哼,「你少拿我義父來壓我,我才不會上你的當。」
「是嗎?」譚克勤詭譎的揚起濃眉,「那——我就不必替老爺子傳話了,反正——也沒人在乎忌憚他這個收山退隱、風光不再的老頭子!」
賀之曛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去你的!少跟我來這套聲東擊西的把戲!我義父到底交代你什麼事?限你十分鐘內說清楚,否則,你這個堂堂的業務部經理明天就走馬下任,降格到我們中山北路生意最好的一家PUB充當調酒師!」
「調酒師?」譚克勤不敢置信的指著自己的鼻尖,「你叫我去『冠絕古今』當調酒師?哼哼……」他啼笑皆非的連哼了兩聲,「你不怕我搶了你的風采嗎?甚至妨害你打獵的雅興嗎?」
賀之曛雖然身為鴻威企業集團的總裁,日理萬機,公務繁重,但,他除了管理鴻威企業集團所屬的期貨、娛樂、保險諸多相關企業外,也常常抽空參加娛樂和社交性質的活動,如鴻威企業集團投資的酒廊、夜總會、PUB和俱樂部等相關休閒娛樂場所,經常可以見到他的蹤影,有時候是為了交際應酬、視察監督。有時候則純粹是為了逍遙作樂,舒散身心。
偶爾心血來潮,他甚至會坐在吧檯興致高昂的充當調酒師,運用他的巧手耍弄著各種琳琅滿目的酒器,賣帥的調製出一杯杯風味絕佳、令酒客讚賞不絕的好酒來。
而他俊秀冷酷的外型、玩世不恭的神采,往往吸引著許多醉娘之意不在酒的女酒客,不著痕跡的悄悄偷走了她們那顆醺然若醉、怦怦直跳的芳心。
有些意亂情迷、大膽豪放的女酒客,甚至會故意藉著幾分微醉的酒意,擺出妖嬈逗人的姿態對賀之曛暗送秋波、眉來眼去。
賀之曛並不是那種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但,他也不是飢不擇食的好色之徒;對於那些投懷送抱的熱情女郎,他會去蕪存精、視心情好壞而做不同的抉擇。
儘管他對感情始終抱著逢場作戲、左右逢源的態度,但,那些在他生命中進進出出,費盡心機卻無功而返的女過客們,卻仍然臣服在他瀟灑多金、風流酷斃的男性魅力下。
儘管心碎,儘管不捨不甘,但仍有大多數的女人,殷殷期盼著他的回頭和眷顧。
對於賀之曛對女性那份攻無不克、銳不可擋的神奇魅力,外貌同樣出色炫目卻有不同境遇的譚克勤常常怨歎月老的偏頗捉弄,更時常譏諷那些前仆後繼、不知死活的女人,是中了賀之曛的毒蠱,不到毒發身亡是不會清醒覺悟的。
同時,他也常常弄不懂現代女性的奇怪心理,怎麼放著他這樣溫雅可親的紳士名流不愛?偏偏喜愛去擁抱一座可以寒徹五臟六腑的冰庫?而且還被冰凍得不亦樂乎?
甚至還有一個美艷大方的模特兒被賀之曛甩了之後,不但不怨恨他的薄情寡義,還一臉無怨癡迷的對著PUB的工作人員說,她就是愛他的這份酷,這份無情,這份野性,這份浪蕩不羈的神采。
弄得譚克勤咋舌不已,不禁懷疑這些「賀迷們」是不是都患有嚴重的自虐症?怎麼都對飛蛾撲火的蠢事樂此不疲呢?
而今聽到賀之曛要將他降調到目前生意興隆、坐無虛席的PUB「冠絕古今」做酒保,他老神在在的發出了以退為進的法寶,反將賀之曛一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