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溫柔的滄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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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頁

 

  少女看看那輛價錢昂貴的模型飛機,對他輕輕的搖頭。

  站在街道的人們,都對他們母子投以驚異的眼光,這少女看采不過二十出頭,怎可能有個四、五歲上的孩子?

  依嬋輕輕拉著兒子的小手,溫柔的說:

  「若苫,那是等你長大一點才能玩的,媽媽買個大狗熊給你,好不好?」

  失望寫在若若的臉上,但他不再堅持,卷卷的頭髮隨他的點頭垂下了一綹在額前。

  依嬋彎下身,慈愛的把他的髮絲拂向額後,「若若,買大狗熊,晚上可以當枕頭用,然後媽媽講個大狗熊的故事,你可以帶著它,告訴小莉大狗熊的故事。」

  若若的臉一下子開朗起來。

  「小莉一定會喜歡我的大狗熊。」看來小莉在他心裡的位置不輕呢!

  「當然。來,買了大狗熊。媽媽帶你去吃炸雞,今天是若若的生日,媽媽不是答應要帶你去吃你最喜歡的奶昔嗎?」

  「哪,媽媽快!」

  牽著若若的手,依嬋優雅的朝著百貨公司走去,走過店前的人堆時,她聽到兩位婦人對她報以驚訝的眼光。

  「……看起來不像啊!她看起來才不過二十歲的模樣。怎麼可能有個四、五歲的兒子?」

  「是啊,好年輕的媽媽!」

  依嬋苦笑了一下,二十歲?二十歲離她太遠了,過了下個月的生日,她就二十四了,但她知道今天只隨便穿著一件套頭T恤,窄牛褲,又沒有化妝,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要年輕,加上好玲瓏的身材,所以才會被誤會。

  抱著一隻特大號的狗熊,若若整個身體差不多都看不見了,但他堅持要自己抱,小小的可愛的臉蛋是一副堅毅的神情。

  「媽媽,我要抱,熊熊跟我一樣高,但我能抱。」小小的聲音透著不妥協。

  「好,給若若抱。」依嬋沙啞的應著,才多大的孩子,卻如此倔強,這是遺傳吧?

  依嬋帶著若若到吉隆坡著名的金河廣場。坐在「肯德基炸雞」餐廳內。兩個人坐了三個位置,大狗熊半倚在一張椅子上,烏黑的眼睛瞪視著,若若愛不釋手的玩弄著,顯然,模型飛機早已被他拋在腦後。

  她為若若叫了一杯他最喜愛的奶昔,自己則點了一杯柳橙汁,再叫了一份炸雞。依嬋慈愛的看著兒子開心的享受他的餐點。

  當她喝完最後一口柳橙汁,看看若若的奶昔還有一點,就抬眼望向玻璃窗外,默默的看著窗外的人來人往的走廊。

  突然,一個高大、烏黑鬈發、古銅色皮膚的男人背影映入她的眼廉。心裡「咚」得一聲,血液急促直衝腦門,剎那臉色變得蒼白。

  是他,會是地嗎?

  那個男人背向她,手裡攬著一個女人,兩人走進餐室,往金河廣場的大門走出去,直到那兩人消失了身影,依嬋才鬆了口氣、不會是他,怎可能會是他?他不可能在吉隆坡,他是在遙遠的台北!一定是她眼花了,是她疑神疑鬼的,她暗自歎了口氣。

  這麼多年了,只要有相似的男人走過,她的心總會急促的跳動、這種情形多少次了?每每以為是他,仔細看清楚後,卻發覺是另一個高大古銅膚色但毫不相干的男人。怎麼?經過那場惡夢後,她還如此輕易的被激起一切痛楚?不應該的,一切加諸於她的身心痛楚應已隨著一切事情的發生而消失了。她應該無動於衷!

  「媽媽,我飽了。」若若的叫聲把她拉回了現實。她打起了精神,今天是若若的生日,不該回憶往事侵擾她的思維。

  離開了餐室,下一個目的地是國家動物園,若若牽著她的手,興高采烈的對著那些動物扮鬼臉。大狗熊已攬在依嬋的臂彎,若若交給她時,細聲的說:

  「媽媽,我手疼了,你抱抱!」

  依嬋忍不住笑了,多可愛的若若!

  從動物園出來。依嬋才想到要買些日常用品。於是帶著若若,又走進一家超級市場。買完後,帶著若若到玩具部去坐電動玩具。

  「依嬋!依嬋!」一位年紀約莫三十歲左右,臉孔姣好的少婦向著依嬋嚷,「哈,真高興遇到你們,怎樣?節目完了沒?怎麼溜到這兒來?」

  依嬋抬眼瞧著來人,欣然的微笑,「嗨,書寧,我買些日常用品,你怎麼也溜出來?小莉呢?」

  「星期日嘛!你和若若都出門了,小莉又有我媽看顧。所以,乘機溜出來輕鬆一下!」

  「阿姨,阿姨!小莉沒來?」坐在電動小蜜蜂上的若若叫了起來。

  「小莉在家,若若,你這小鬼頭,生日快樂喲?」

  「好快樂喲!媽媽買了個大狗熊給我。」

  「好可愛喲!若若,晚上你還有個大蛋糕吃吶!」

  「嗯,我已經五歲了呢!若若仰著小小頭,驕傲的說,依嬋滿足的看著他。

  「天!」依嬋忽地驚覺,拍下額頭,「聽你提到蛋糕,我才記起買點點心,書寧,你幫我看一下若若,零食在頂樓,若若走累了,你——沒有其他事吧?」

  「沒有,你放心去罷。」

  依嬋吩咐好若若不可太頑皮,就快步往頂樓去,嘴角還帶著一線微笑。

  李書寧,一個難得的好朋友,還有她的母親,李媽,一個慈祥的女人。在她最需要幫助、最落寞、走投無路下,伸出了援助之手;使得她和若若能平靜的生活。這是她一生也無法償請的恩惠,這恩惠不能用物質來衡量(她也沒能力去用物質表示她的感恩),只有用她的愛才能說明她滿心的感激。

  在她眼中,李家一家人比她親生爹娘、親人,更親愛、更令人尊敬。她永遠無法忘記(雖然她已不再記恨)自己的親身父母、兄弟妹妹竟然在她最痛苦的時劃,對她冷言冷語,表示嫌惡、疏遠她,沒有給她任何精神上的支持,只因為在他們眼中,她不再是一個守身如玉的乖女孩,而是一個離經叛道的野女人,水性楊花,破壞了尤家的高尚的顏面——尤家體遠不會接受一個身為未婚媽媽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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