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以思研的脾氣,如果她真對他有一絲感情,他恐怕永遠也不見不到她了。世韜握緊拳頭,閉上眼睛,有一股更厲害的痛苦襲來,幾乎撕裂了他的心,打什麼止痛針都沒有用。
「你還想說什麼?小妹的心已為你傷透了。」
「唉!」世韜長歎一聲又說:「酒之誤人者大矣!」字字艱難沉痛的吐出。
「她……真不想來見我?」世韜覺得心像火燒一樣的痛著。
「我看還是過段時間吧!」力言也無能為力。
「我要走了。」力言走出去,遇上何母。
「思研來了嗎?」秀玲問道。
「不!學校補習走不開。」力言推托道。
「你不再多留一會兒?」
「不了,伯母再見。」力言真的走了。
看著醫師打止痛針,世韜歡迎那種錯眩的感覺,一旦睡著,是不是就能擺脫思研的影子,是不是就能擺開這種愛情的煩惱?
「也許思研會入夢解脫我的相思。」這是世韜入睡的最後一個念頭,也正是他衷心的希望。
「你又是何苦呢?」
力言知道思研明明想知道世韜的進展,卻裝成事不關己的樣子。
「他已經清醒了,很想見你一面!你要不要我找個時間去看他?」
思研一言不發地走回房裡鎖上房門,躲在棉被裡哭了起來。她為世韜有好的進展鬆了一口氣,也替哥哥傷心。
最近,晚上常被大哥大嫂吵架驚醒,昨天還聽見他們叫囂著要離婚,她還讓大哥為自己的事操心,實在太沒良心了,哭著哭著,思研竟睡著了。
力言鄭重的考慮和丁屏離婚,她讓他戴綠帽子之事已經快使他在商場上無臉見人了,他已經認清了丁屏的真面目,那個冷靜自持的美女,不過只是丁屏演技高超的另一個證明罷了。
一切的美好是自己的想像,力言欲哭無淚。
沒想到在短短的半年間,他由結婚就要邁向離婚的路,丁屏如今星途順利,力言已成了她的絆腳石。
沒有人會比戀愛中的男人更傻!如果丁屏現在肯再回頭,力言還是願意原諒她。
實在太傻了!
第四章
自從世韜出院之後,就一人躲到何家金山的別墅,何雲浩讓常媽跟了過去料理他的生活瑣事。
常媽向秀玲和雲浩報告世韜的一蹶不振,雲浩夫婦只得半夜趕來探視。
「少爺把自己鎖在酒吧裡,任何人都不許接近。」常媽顯得十分緊張。
「秀玲,備用鎖匙拿來!」雲浩開了房門。
老天!裡面一片漆黑,遍地都是空酒瓶,酒氣沖天的世韜此時便爛醉如泥的倒在地上。
「常媽,拿桶水來!」雲浩很氣世韜剛出院就糟蹋自己身體。
雲浩提起常媽提來的一桶水當頭倒下。
世韜只稍稍移動了一下,口裡模糊不清的說道:
「思研,你再見我一面,我可以解釋的……」
雲浩憤怒的摑了他好幾個巴掌說:
「你清醒清醒吧!我何雲浩怎會生出你這樣軟弱的兒子。」
「我可以解釋……思研,別走!」世韜仍在喃喃自語。
雲浩正待打下,只見秀鈴用身體擋住兒子哭喊著說:
「雲浩,這是我們的兒子,你出手太重會傷了他!」何母泣不成聲的又對世韜道:「世韜,你別喝了!媽會去求寶兒來見你,你現在這個模祥讓她看見不好?」
世韜渙散的神志聽見思研的小名稍微聚集了起來。
「對!她不喜歡酒味,我不能這樣見她……」世韜跌跌撞撞的走回房間,經過吧檯看了鏡子一眼又說道:
「我會嚇到她,我要清理一下才能見她!」
何母看了實在心痛。
「自作自受!」何雲浩沉痛的說道。
「常媽,請你把這一場混亂收拾一下。」
「是的,先生。」
這一場混亂真能收拾乾淨嗎?恐怕要等找到思研才能肯定。
此時思研已經開始放寒假了。
何家二老的來訪令思研是再高興不過了,只是看見何氏夫婦就會聯想到世韜,這聯想令她的心隱隱作痛。
「何伯伯、何伯母請用茶,大哥現在不在家。」
「寶寶,伯母不是來找力言的!」秀玲說道。
看著何氏夫婦沉痛的臉色,思研隱隱覺得有件她不喜歡的事將要發生,她一向厭惡壞消息,莫非世韜……她想著,竟出了一身冷汗。
「發生什麼事嗎?」思研怯怯的問。
「伯父想求你去見見世韜,我不知道你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不過他是何伯伯唯一的兒子,何伯伯不想眼看著他慢性自殺。」
「我不明白。」思研答道。
「世韜出院後日日酗酒,一個人躲進金山別墅,講也沒用,說也不聽,快要變成一個廢人了。」秀玲說著便傷心哭了出來。
「思研,伯母求你,求你去見他一面,幫伯母勸勸他。」
「他不聽我的。」思研非常震驚。
文浩走過來拍拍思研的肩膀說道:
「孩子,有誤會就講開,不要折磨自己。」
雲浩夫婦走了許久,思研仍呆立原地。
為什麼他會想見我呢?伯父伯母難道不知道世韜根本不會聽我勸。何況此時他正為陳竹麗的死傷痛欲絕,我又算什麼呢?
雖然思研這麼想,但她不是放心不下,這幾天力言出差,她決定去一趟金山,探望世韜的情況,這也算報答何氏夫婦平日的愛護。
思研為自己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今天是常媽每個月固定休假日,思研跟常媽拿了鑰匙,常媽就回去了。
思研坐在樓下客廳,遲遲不敢上去面對世韜。她怕見到世韜會尷尬,而且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勸他。
拖也不是辦法!思研最後還是鼓起勇氣上去。
推開世韜房間,滿室污濁的酒迎面而來,思研雖早有心理準備,不過……
天啊!這是她所認識的世韜嗎?那桀驁不訓、驕做自大的世韜嗎?思研簡直不敢相信她的眼睛……
世韜半裸地橫躺在床上,他的黑髮散亂而且過長,鬍子雜亂。地上還有幾個破碎的酒杯,牆上有些酒漬,顯然是他摔酒杯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