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以前的大嫂,你以前提過對不對?」
霎時,丁屏的臉色難看已極。思研看見鄧群得意的表情,暗暗讚了他一聲。
「你記錯了,我大哥休了……」思研摀住嘴。她故意裝作說溜嘴的樣子。
「噢!我記得了,她是你大哥的下堂妻。」鄧群刻薄的大聲說出來。
丁屏那敢怒不敢言的滑稽表情令人噴飯。李先生適時說道:
「丁小姐,你最近有部電影非常成功,我有些朋友因此想認識你,你肯給我這個榮幸嗎?」
「當然。我們走吧!」丁屏乘機下台。
世韜在旁邊欣賞的看著思研。他的小貓咪學會自衛了,丁屏有如她玩弄的老鼠。他厭惡的看著鄧群環著思研的那雙手,他克制自己將他扯離思研身邊的衝動。
思研對著臉色陰沉的世韜繼續介紹道:
「這是何氏企業的何公子。」
世韜聽到她冷淡的介紹,心疼痛的悸動著,他伸出手和鄧群禮貌相握。
「幸會,鄧先生!」他說道。
「很榮幸見到你。」鄧群也客氣的說,但他一直故意裝出和思研關係非同小可的樣子刺激世韜。
「喝什麼酒?何先生!」鄧群叫住端著酒的侍者。
「我不喝酒,謝謝你。」世韜轉頭對侍者說:「請給我一杯礦泉水。」
「這是酒會,您不喝酒,真是太稀奇了!您可是不勝酒力?」鄧群譏刺道。
思研看見世韜喝礦泉水也是驚奇,她淡淡的說:
「你錯了,據我所知,何先生至少有千杯的酒量,或許他不屑陪我們喝,你別勉強他了。」
世韜凝視她許久,深刻得像想吞噬她。
「我曾經喝醉酒鑄下大錯,失去了我視之逾命的珍寶。從此之後,我便滴酒不沾。一想到我所錯失的……」他的眼光悠遠,就像回到從前。「一想到我所錯失的,懷中就算是瓊漿玉液,我也無法下嚥。」
思研一震,她虛弱的靠在鄧群身上。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他不可能……鄧群發現她神色有異。
「事情談完了,我們回家吧!」鄧群建議。
「何先生,很高興認識你,再見!」鄧群說完便和思研離開。
世韜憤怒的看著鄧群帶走思研,卻束手無策。看來他的計劃要加快速度實施,那個鄧群是個威脅。必要時,他會用盡手段除去他的威脅。
丁屏像只花蝴蝶在人群中穿梭,世韜無趣的離開會場,他今天沒興趣應付丁屏。從他學成歸國,丁屏就一直斷斷續續纏著他,他雖感到憎惡卻不制止她,永遠保持若即若離的態度。一則是因為他對力言和丁屏的離異仍存有愧心,二則是因為他在自我懲罰。
每當他一見到丁屏……他就意識化見到思研那天出事的傷痛表情,聽到她指責他的聲音。夜裡他每每被惡夢驚醒,夢中思研傷痛欲絕的看著他,與他決裂的決心堅不可破,渾身都是血跡……他想救她,但她已回天乏術。
世韜想到夢中情節,心寒得抖了起來,真冷。他讓自己回想今天思研的裝扮,思研穿了露肩白紗晚禮服,體態曼妙如雲中仙子,她的左手腕上綁著一條長紗布,行動之時紗巾柔柔飄動,使她更增一分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左手的紗巾,難道是為掩蓋她割腕的傷痕?
唉!他欠她的實在太多,老天能再賜予一次機會嗎?這次他要全心全意的補償她。他想起思研在以為必死之時對他低語愛他的情景,她那時的神情至今仍教他揪心刺痛。他是怎樣的一個白癡啊!
世韜似乎又聽見思研在婚前對他說永不離開他,除非……依稀看見自己回答永不令她心碎。而他竟讓「除非」實現——讓思研為他心灰落淚,轉而下堂求去。
原本是多麼幸運,獲得思研的衷心摯愛,他卻不能好好珍視,耐心維護。如果……如果計劃成功,這一次他必無怨無悔,不論思研是否對他還有感情……就怕……怕自己將她傷透,使她不敢再去愛人。即使思研不能愛他也不要緊,反正他也沒有資格要求回報,當初他是多麼殘酷啊!
鄧群從回來後就不停的向芸芸吹噓他的英勇事跡。
「真希望你當時能在場,那個女人的臉色黃綠交替交換著,大快人心!」他光想到丁屏的樣子就忍不住大笑。
「我也後悔自己沒去!」芸芸失望且崇拜的看著鄧群。
思研在一旁悶悶不樂的坐著,她被剛才世韜的抑擾語氣所困擾,他跟丁屏失和嗎?看丁屏和他不避嫌的那股親熱勁,思研又覺得不太像……
「你沒看見,當找補充說是思研很好很好的朋友時,那傢伙像吞下狗屎的表情,臉臭得只能用這個方法形容。」鄧群還在形容世韜的表情。
「太好了,教訓這該死的負心郎!」
「你沒看見那女人穿著幾乎蓋不住胸部和屁股的衣服緊貼著他,噁心死了。」
芸芸贊同的拍拍他的手。
「老公,你真是太聰明,太優秀了。」
鄧群發現思研異常安靜。
「喂!你怎麼不說話?」
思研像被驚醒,她欲蓋彌彰的解釋道:
「沒什麼,只是不習慣人多的地方,待了太久有點倦,我看我先回家了。」她拿了皮包就起身。
「我送你……」
鄧群還沒說完她就匆匆的走了,擺明了要獨處,鄧群夫婦也明白她的暗示,就不堅持送。
「老公,你說思研的舉動是不是奇怪?」
「可能是突然和那對狗男女對決,衝擊太過強烈。」
芸芸思考了一下又說:
「我看不是,可能是餘情未了,你剛才有沒有漏了什麼沒說的?」
「讓我想想……」鄧群在努力回想靈光乍現的大叫:「我想到了!」
「快告訴我!」芸芸是個急驚風。
「那個何世韜……有點怪,我也說不上來,我們挖苦丁屏,他不僅不生氣還好像有點高興!他睜大眼瞪著我,可能是想把我五馬分屍。可是他對思研說話好柔,好柔,像一個癡情公子,對丁屏卻不理不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