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慕飛嘲謔的揚揚眉,「是嗎?雷同學?這周公昨晚沒告訴你『君子好色要取之有道』的做人分寸和原則嗎?」他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藉機挖苦雷修奇。
雷修奇不慍不火的沉著應戰,「對不起,周公他提醒我的是『花開堪折直須忻,莫待無花空折枝』。」
季慕飛眼中的譏刺更深了,「是嗎?你不覺得你攀折的這朵花太青嫩了一點?畢竟她才只有十八歲,當你的妹妹都還嫌小呢!」他「以牙還牙」的冷笑道。
雷修奇瞼色一窘,霎時被季慕飛堵得啞口無言。而滿瞼緋紅的璩采晴卻出頭替雷修奇解危了。
「我不能苟同你的論點,季大哥,感情是沒有條件和年齡限制的!」
「我也是,季同學!」雷修奇立刻默契十足的應和著。
十年河東,十年河西,風水還真是輪轉得比火箭還快,季慕飛快怏不樂的在心底連罵了幾句不能出門的三字經。而隔岸觀火的余盛仁很夠意思的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笑得合不攏嘴的說:
「小季,道高—尺,魔高一丈,這人夜路要是走多了,難免會碰上一個不肯買帳的漂亮鬼,誰教你老兄平日只顧著獵艷尋芳,又忘了燒香磧德,讓別人吃多了香蕉皮,這下子踢到鐵板也是應該的,不過——你放心,你的香蕉皮我會幫你賤價分批出售的,不會讓你吃撐噎著了。」
季慕飛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聖人,你少在那裡不懷好意的落井下石,我——只是運氣不佳,當年沒好好巴結璩教授,念好財稅學,否則,今天住進璩家的人就是我了。」
「好了,別這麼酸了,這朋友妻不可戲,你再牢騷滿腹也無濟於事了。」余盛仁笑嘻嘻的勸道。
「朋友妻?」季慕飛不怎麼服氣的輕哼了一聲,「哼!等到采晴真的可以嫁為人妻的時候,她的丈夫是誰還不一定呢!這人總有年少無知,有眼無珠的時候,只要透過適當的機會教育,總有清醒覺悟,棄暗投明的—天,所以——」他一本正經的望著又羞又惱又有點哭笑不得的璩采晴,無視於雷修奇那冷峻緊繃的神情,柔情萬縷的說道:
「采晴,我會永遠在你的背影守候這,等你迷途知返,投奔到我的身邊來!」
「夠了,小季,把你的巧言令色都搬回到台中吧!我和采晴都還沒有吃早餐,請你別破壞我們的胃口!」雷修奇目光凌厲的盯著,沉聲說道。
季慕飛臉色一變,一抹怒火閃進他炯亮的跟眸中,他僵著身軀正想反轉相稽時,余盛仁已趕緊將他扯出屋外,急怒攻心的連聲嚷道:
「小季,你哪一根筋秀斗了,後然當著阿奇的面跟他下戰書,擺明了要搶他的女朋友……」
「SoWhat……」季慕飛怒意沉沉的甩開了他的手,「誰規定我不能追求采晴,她又還沒和阿奇結婚,我為什麼不能和阿奇公平競爭?」
余盛仁的肥臉部皺成一團了,在焦躁無奈中,他轉向一瞼靜默而神色有些黯然消沉的丘斐容,「斐容,你聽聽,小季他說的是什麼話?這天下的窈窕淑女多的是,他什麼人不好愛,偏偏要跟自己的好明友搶情人?」
丘斐齊秀眉微瀲的低歎了一口氣,語音幽沉的說:
「感情的事是完全沒有道理可說的,愛神邱比特的箭會對誰發射,是完全無法預料和捉摸的,理性、道義在愛情面前就像蛋殼一樣,一敲就碎,是非對錯老實說是相當模糊而難以界定的。」
季慕飛眼中閃耀著一層動容而欣慰的光彩,「還是斐容瞭解我,不會拿那些狗屁倒灶的大帽子來壓我。」
余盛仁為之扼腕又為之傻眼了,「問題是——感情講求的是兩情相悅,而不是憑你個人的喜愛和一時的激情就能巧取豪奪的?」
季慕飛目光閃了一下,緩緩逸出了—絲縹緲而頗有深意的微笑,「聖人,你不用擔心,我會自有分寸的,也不會和阿奇演出醋海生波,翻臉成仇的局面,我雖然喜歡璩采晴,但,找還懂得尊重感情,尊重別人的選擇,所以——儘管我心裡不怎麼舒坦,但——找會乖乖回台中吃香蕉皮沾白醋的!」
余盛仁的眉頭總算鬆開了一點點,「那就好,我還真怕你和阿奇會演出爭風吃醋,同室操戈的畫面,破壞了我們珍貴無比的情誼!」
季慕飛又笑了,笑容裡潛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感傷和嘲謔。「放心,我雖然是個吊兒郎當的花花公子,但,我和你一樣重視朋友之間的情誼,我只是——逗逗阿奇好玩而已,誰教他這小子平日悶騷得讓我看得極不順眼,難得能抓到這麼好的機會乘機整整他,我又何樂而不為呢?何況,沒有我這個多事的第三者攪局,他和璩采晴的戀情哪能逭麼快就浮出抬面而得以撥雲見日呢?」
余盛仁如釋重負的輕吁了一口氣,「那我就安心了,走吧!我們上台中去啃香蕉皮和喝白醋吧!」
季慕飛不置可否的揚揚眉,「車錢請你自付,恕我這個地主礙難招待!」
余盛仁推推眼鏡,「我也不敢奢望你會全程招待,誰不知道你『風流小季』也是個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呢!」
季慕飛又恢復他玩世不恭的個性了,他伸手攬住丘斐容的肩膀,漫不經心的笑道:
「誰說我是鐵公雞來著?我已經很慷慨的招待你『香蕉皮淋白醋』的大餐了,剩下的車錢,我準備招待我的紅顏知己斐容小姐!」
丘斐容卻滿臉嫣紅的掙脫了他的手,「我——我才不是你的紅顏知己呢!」說著,她快如閃電地沿著小石階奔了出去,離開了璩家的坡道。
季慕飛呆若木雞的愣在原地,「怎麼回事?」他錯愕不解的問道。
余盛仁幸災樂禍的拍拍他,「別難過,你這兩天煞星拱照,跟女人犯沖,所以才會連連吃鰲,踢到鐵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