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嵐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
兩倚若是久長時,又灸在朝朝暮暮?
所以,你是不是該擦乾眼淚,為我堅強起來,更為我們不渝的真情,綻出最美麗的徽笑,而於綿綿密密的思念中,靜待「佳期如夢」,靜待我們再一次的聚首重逢?
最後,再讓我虔誠的告訴彌一句最誠摯刻骨的真心話:
「采睛,我愛你」,請務必為我珍重自己!
雷留
晴拚命忍著泫然欲滴的淚水,從抽屜裡拿出一張粉藍色的信紙,淚眼模糊的寫著:
簌簌無風花自墮,寂寞園林,柳老櫻桃過。
落日有情還照坐,山青一點橫雲破。
路盡河回人轉柁,繫纜漁村,月喑孤錯火,
憑仗飛魂招楚些,我思君處君思我。
雷,我會為你堅強起來,在無數的思念裡,摺著紙鶴,期待你的歸來,永遠永遠和你心手相連……
采晴 留
望著窗外微熙的晨光,她緊擁著那封回函,對自己綻出一絲好堅強、好柔弱、好美麗又好動人的微笑!
第七章
美國佛羅里達州。
這是一棟坐落在邁阿密海灣的豪華別墅,三層樓的歐式建築,白牆綠丘,花葉扶疏,再加上寬闊的草坪,看起來頗具宏偉壯觀的氣勢。
然而,風塵僕僕趕回來的雷修奇卻在這棟美麗氣派的華屋襄和他的姑姑雷德芬其勢洶洶的對峙著。
「您居然裝病,設下這種卑劣的圈套把我騙回來?」他白著瞼,顫聲指責著雷德芬這個對他有著撫育深恩,卻又成為他生命中最大夢魘的親人。
「你敢這麼大聲跟我說話?」雷德芬目光凌厲的緊盯著他,「這是你到台灣念大學、念碩士所學習到對長輩應有的態度嗎?」
宙修奇深吸了一口氣,「我並不想用這麼——激動的態度對待您,可是——」他沉痛的搖著頭,「您不應該耍這種有失光明的詭計愚弄我,把我拐騙回來。」
「我愚弄你?」雷德芬從鼻孔裹冒出兩聲重哼,「哼、哼,你就沒有愚弄過我嗎?五年前,你一方面跟我虛與委蛇,假意申請哈佛大學的入學資格,然後騙我說要去紐約拿資料,順便參觀遊玩,利用我到歐洲開會洽商的時機,跑到台灣參加大學聯考,從此就留在台灣不想回來了,你這種作法又光明磊落列哪裡去?」
雷修奇微微一愕,「我——並不想騙您,可是——我如果不用這種聲東擊西的方法,您會贊同我到台灣唸書嗎?」
雷德芬譏誚的揚眉反問著他,「你會聲束擊西,我就不會聲東擊西啊!如果我不用這種無傷大雅的小手段哄你回來,你會這麼十萬火急的趕回來嗎?」
雷修奇緊抿著嘴一時詞窮意拙,無言以對。
雷德芬瞇起眼,冷冷的瞪視著他,「五年了,這五年來,你從來不曾回來探望過我,甚至——還常常漠視我的命令,漠視我對你的苦心,這就是我含辛茹苦撫養你長大成人所應得到的回饋嗎?」
雷修奇的臉色微微泛白了,他艱困而哀懇的望著雷德芬說:
「姑姑,您的恩情我無一刻忘懷過。但,人各有志,很多事情是不能勉強的,我祈求您能瞭解我忤逆您背後的苦衷,讓我做自己的主人吧!」
「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雷德芬寒著臉逼近他,「做你自己的工人?你的意思是我這個做姑姑的,是—個冷血專制、又不通情理的女暴君,一手扼殺了你的自由和希望,所以——你才要以這種先斬後奏的方式來逃避我的魔掌,爭取自由?」
雷修奇苦笑了—下,淒楚而疲倦的揉著糾結不展的眉心,「我沒有這個意思,我知道您都是為我好,可是——我有我自己的想法,對於您的用心良苦和關愛,我實在是——無福消受!」
雷德芬一聽,更是怒從中來,「無福消受?」她面罩寒霜的點點頭,「你的意思是——你仍執意留在台灣,不想待在邁阿密接掌家業了?」
「是的。」雷修奇懇求而祈諒的說道:「請您成全我、體諒我。」
雷德芬目光陰沉而凌厲的直盯著他,那兩道森冷的眼光像兩把鋒利的兵刀,狠狠的劃過了雷修奇緊繃的心臟。
「好,我讓你留在台灣繼續唸書,不過——」她望著雷修奇發光的臉龐,不苟言笑的慢聲說道:「你必須先和湘華結婚,然後再帶她—塊過去。」
雷修奇的臉立刻發白了,而他的嘴也緊抿成一直線了。
「怎麼?這樣寬厚的條件,你還有意見?」雷德芬沉聲逼問著,「還要跟我使性子拿喬?」
「姑姑,我什麼事都可以答應您,惟獨此事,恕我礙難遵從。」雷修奇苦澀而艱難的說道。
「為什麼?」雷德芬指著坐在沙發中的藺湘華怒氣晴騰的問道:「湘華聰穎能幹,落落大方,她有哪—點配不上你?」
雷修奇避開了藺湘華那雙柔媚而盈滿熱情的眸光,抿了—下乾澀枯燥的嘴唇,低沉而沙嗄的說道:
「她並沒有配不上我,是我配不上她。」
「這是你的推托之詞吧!」雷鎔芬冷哼了—聲,寒著瞼緊盯著他,「你急著回台灣,只怕除了唸書,還捨不下那姓璩的,像朵溫室裹的化一般弱不禁風的黃毛丫頭吧!」
雷修奇下顎緊繃了,他驚恐交集的瞪著雷德並,「姑姑,您——您居然找人調查我?」
雷德芬也沒有否認的意思,她撇撇唇,冷笑了一下,「我不花錢請人監視你,難不成——還真的放任你這個目無尊長又不識好歹的渾小子,在台灣率性妄為嗎?」
雷修奇的心—路往下沉,沉入了寒透心肺的冰河中。他搖著頭,忍無可忍的發出了一聲低吼。
「姑姑,您為什麼總是要用這種緊迫盯人的方法來控制我呢?您知不知道當年我為什麼要迫不及待的逃到台灣去唸書?那是因為——我快窒息了,我不想一輩子做您的傀儡娃娃,所以——我才想盡辦法的要留在台灣,而您——居然還是那樣專斷霸道,一心一意的只想牢牢的操縱著我,從事業到婚嫻,絲毫不顧念我的想法和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