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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封水生擱下飯碗,霍地站起來轉身往外走去。他再也沒有心思吃飯了,就算是要打死他,他也絕不相信白玟玟死了。

  「少爺、少爺,你要去哪?」泥鰍追出飯館,好半晌,他終於抓住主子的衣袖。「少爺,你該不會真的要去追老虎吧?」

  「我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她真的跟老虎走了……」封水生還是忍不住傾吐的衝動,說了出來。

  泥鰍搔搔頭,不可置信的說:「這更不可能了,少夫人幹嘛跟老虎走?你們都已經是夫妻了耶!」

  這也是封水生想不透的地方,所以,他一定要找到白玟玟問個清楚。

  「少爺,不管怎麼樣,少夫人一定是凶多吉少了。」泥鰍邊說邊觀察主子的臉色,可不希望他這番話又為自己討來一頓打。

  不!他不相信,她一定還好好的,她一定沒事!封水生一把甩開泥鰍,大跨步的走開。

  泥鰍沒再追去,只是在後頭大聲說道:「少爺,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少夫人會是什麼?她……她真的是你的未婚妻子嗎?真的是……是人嗎?」

  封水生聞言,霍然站住,這才正視這件事,也不禁有了疑惑……

  ※※※

  是呀!她到底是誰?

  封水生一邊往絕叨千尺的絕壁攀爬,一邊想著泥鰍說過的話。

  他想到初見白玟玟時,她宣佈自己是他的未婚妻子,沒有憑證,也沒有所謂的信物。

  但是,為什麼那時他心裡很不願意接受,卻立刻就相信了她的說詞呢?

  是因為她那雙清靈的眼眸,以及清秀的面貌?還是因為她不凡的氣質?抑或是他犯賤,打內心欣賞污辱他、輕易可以把他打敗的女人?

  還有,為什麼她這麼勤奮的為老虎請命,不讓他打虎為民除害?又為什麼老虎那麼聽她的話?

  難不成,她曾經救過一隻老虎,那隻老虎因為感恩,所以對她唯命是從,也勸它的族人一起?呿!這就像是小時候聽的床邊故事,他又怎麼可能信以為真呢!

  封水生甩甩頭,甩去滿腦子不合邏輯的想法,只是,沒一會兒,他又繼續想了。

  但是,如果不是像他所想的這樣,她為什麼心甘情願的跟老虎走?難道雄老虎比他封水生還行?

  天啊!看來他要瘋了,白玟玟又不是畜生,怎麼可能跟老虎搞在一起,呿!

  愈想頭就愈痛,心力也愈無法集中,手就這麼往上一抓,抓住了一個不穩的石頭,恍恍惚惚的將全身的體重掛在那個石頭上……

  突然,石頭崩落——

  「啊——」他尖叫了一聲!

  咦?是他的錯覺嗎?竟然有女人的尖叫應和著他的?

  他的身子快速的往下墜,「砰」的一聲,是一種柔軟的觸感……

  他死了嗎?封水生睜開眼睛。

  藍天白雲依然悠悠,似乎還是人間的景物。

  他低頭一看,身子底下竟墊著一棵松樹!

  哇!他真是太幸運了,竟然掉在這絕壁上的唯一一棵松樹上!只是……不對啊!在他決定要爬上來的時候,印象中這片絕壁好像是光禿禿一片的……

  不過,這麼大一棵松樹不可能一下子就長出來,一定是他沒看仔細,不然還會是什麼狀況呢?

  不理會頭皮發麻的感覺,封水生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摩擦、摩擦兩掌,沿著山壁繼續往上爬。

  努力的爬、用力的爬,他要爬上虎頭山的峰頂,然後從峰頂往下望,說不定他就能依照地勢判斷出老虎躲在哪個地方,白玟玟又可能在哪裡。

  加油!不能放棄,不能放棄!只要爬上峰頂,就可以找到他的妻子了。封水生在心中鼓勵著自己,即使明知道那是個謊言。

  終於,他又往上爬了好幾尺,山頂依然遙遠,不過,之前他吃了很多食物,體力應該夠……

  正這麼想著,突然有個東西掉下來。

  他一看,竟然是條繩子!

  咦?怎麼會有繩子從上頭垂落?莫非上頭有人,不忍心看他攀巖攀得這麼辛苦,所以拋下繩索一條,讓他攀繩而上、節省工夫?

  「請問拋繩的是誰?」他仰頭大聲問道,打從心裡感激這麼好心的人。

  但是,沒有人回應,除了呼呼的風聲之外,他心中莫名的升起濃濃的疑雲。

  天底下罕有施思不圖報的人啊!所以,如果峰頂上真的有人,不太可能不出聲,除非是有苦衷。

  會是誰呢?

  他心中有個隱隱約約的答案——是不忍心見他如此辛苦的白玟玟。

  雖然無法確定,但是,他仍帶著期望的仰首大聲問道:「玟玟,是你嗎,如果是你,就趕快露臉呀!」

  天地依然無聲,峰頂依然連只飛鳥都沒有。

  他心想,不可能崖頂上頭剛好綁著一條繩子,然後不小心被風吹了下來,讓他不必那麼辛苦攀巖,只要爬繩子就夠了吧!

  封水生怎麼也不相信世上的事有這麼湊巧的。

  算了,他總會知道答案,只要他爬到峰頂。

  下定決心,他不再出聲,「一、二、三」的在心裡重複數著,邁力地往上爬。

  蘇緹《虎娃娃》:kwleigh掃瞄,Sebrina校對

  白玟玟真的在崖頂上。

  她一臉哀戚的摀住嘴,制止自己發出聲音回應。

  她想忘了他,無奈忘不掉;想不理他,卻又無法不理。

  如果她夠聰明、夠理智,就應該讓他掉下山崖,那麼她的苦惱就會因為他的魂歸地獄而消失,也不會再因為他而愁眉深鎖,怨恨著老天爺不公平,不讓她生為人或讓他生為虎,也不會惱恨族人阻止她靠近他,也不會在夜裡因為思念他而哭泣,如此一來,她的痛苦和虎族的恐懼就會消失了。

  但是,她又為什麼會臨時變心,拜託土地公讓小松樹變成大松樹接住他?又為什麼要心疼他的辛苦!而變出一條繩索拋向他?

  這是為了什麼?

  她的心似乎裂成了兩半,一半為著虎族、一半為著他。

  她覺得她再也不是自己了,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受萬虎景仰的聖女了,她不但眼封水生做了人類夫妻才能做的事,還忘不了他,時時刻刻都想著他的暴躁、念著他的體溫,更有甚者,她竟然會怨恨老天爺為何讓她生而為虎,他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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