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每天的菜單就照這上面寫的,不要送錯了,還有,送來的菜一定還要是熱的,否則退貨。」秦可君將滿滿一張菜單按禮拜一到禮拜五的次序排好,遞給了老闆。
「絕對沒問題,秦小姐,我們一定會照您的指示送到。」老闆望著秦可君預付給他的一萬元,笑得合不攏嘴,一個禮拜五天,一萬元港幣進帳,嘿,這筆生意可是好賺得不得了,接一次夠他一家子一個月的生活費。
「還有,除了我之外,不要讓任何人看到你們送東西到這個地方來,否則我們的交易就取消。」
「知道了,秦小姐,你交代過的事,我一定會注意的,你放心好了。」老闆鞠躬哈腰的一再保證。
他們做的是小本生意,突然有這種大客戶降臨簡直就是他們的福星,當然不會傻得跟錢過不去,又不是笨蛋。
「嗯,那我先走了。」
秦可君笑了笑,讓老闆不禁閃了神。走出店門外正要伸手招計程車,一輛凱迪拉克突然開到她面前,吱一聲地製造了不小的聲響,引來眾人的注目。
車子就停在腳尖前,差幾寸就要輾上她細帶高跟鞋的鞋面,秦可君不悅的皺起眉頭,對這種冒失鬼很是感冒。
「秦秦。」後車窗搖了下來,探出一張熟悉的面孔,是她在舞廳裡的常客李智澄,外號「人面獸心」。
「你認錯人了。」
秦可君冷冷的掃他一眼,正要繞道走開,不料那個不識相的男人卻打開車門追了出來,伸手便拉住她。
「我的眼力一向出奇得好,很少認錯人。」李智澄笑咪咪的瞅著她一身的米白色衣裙,嘖嘖有聲道:「何況就算人長得像,身材也不會這麼雷同,你全身上下我都摸遍了,可逃不過我的眼睛。」
「你這個人真的有毛病,再不放手我就要叫人了。」她掙扎的要抽回被他拉著的手。
她真的想不到,這個人面獸心的傢伙還敢提三個多月前企圖強暴她的事,要不是當時老闆叫她息事寧人,拿錢了事,聲明有一個黑幫大哥肯替她擺平這個臭男人,只要她願意給那大哥嘗點甜頭,就算他李智澄是全香港最有錢有勢的人,也早已是草叢裡的一具死屍,還能在這裡扯著她的手不放?
她恨透了這個男人,恨透他的卑鄙無恥下流,恨透他的仗勢欺人與玩弄人於手掌心的城府心機!
不過,小不忍則亂大謀的道理她懂,她並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節外生枝,等拿到唐垣的一百萬美金遠走高飛後,這裡的一切都將成為過去式。
「你叫啊,秦秦,我還真喜歡你那黃鶯出谷般的叫聲呢,聽得我心癢難耐,整個人都要沸騰起來。」李智澄俯低身子嗅聞她身上淡淡的香氣,一臉的陶醉不已。
「你這個神經病!快放開我。」秦可君避開他一直探過來的臉,厭惡的直皺眉。她現在的身份不是秦秦,沒有必要勉強自己擺笑臉給這種邪惡下流又齷齪的男人看。
「我神經病?」他的音調揚高了好幾度,抓著她的手使力的往後一扳,疼得她都要掉出淚來。
「來人啊,救命啊,這個人衣冠禽獸,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要拖我去當他的情婦。來人啊,快報警,不然就要出人命了!」她不顧一切的大吼,眼淚開始成串成串的掉。
演戲她在行,尤其是楚楚可憐這一招,通常比說破了嘴還有用。
她的吼叫激怒了李智澄,他氣憤的扯住她的手便要往車裡頭拉,此時卻有幾個旁觀男子走上前拍拍他的背。
「喂,這位先生,放開她,不要以為有錢有勢就了不起,我們已經報警了,你再不走,小心偷雞不著蝕把米。」
「是啊,當街搶女人這種事你也做得出來?真是丟我們男人的臉。」
「你他媽的說什麼?」李智澄一拳就要揮上那人的臉,卻讓趕忙衝下車的司機給制止住。
「李先生,還是先回去再說吧,這事若鬧到老爺那兒可不好……」
「你給我住口,我李智澄想做什麼,還輪不到你這個老小子來教訓我!」說著,李智澄還是將秦可君一逕的往車裡頭拉。
這一拉一扯,讓她的額頭「咚」一聲硬生生的撞上車門,又氣又疼的讓她當場真的哭了出來。
好痛……
她的額頭流了血,纖細的手腕就快要被這個臭男人拉到脫臼,該死的男人,真該下十八層地獄!
「你乖乖的不就好了,何必跟我來全武行,你以為每次都有人救你不成?走出舞廳,你秦秦還能是什麼?張開大腿好好的伺候我李大少,保證你一輩子吃香喝辣──媽的!」李智澄低咒了一聲,望著朝他的手臂橫劈過來的鍋爐及那個人手上的菜刀。
「放開這位小姐,否則我要你吃不完兜著走!」方纔那老闆怒氣沖沖的瞪著李智澄,手上的菜刀揮舞得霍霍有聲。
「你敢得罪了我李智澄,你是不想在香港混了?」一雙腳才要跨出,突然聽到遠處而來的警笛聲愈來愈近,讓李智澄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李先生,還是快走吧,這種女人到處都有,何必因為她而壞了自己名聲?」司機再一次出言勸道。
「再不放手,我們全體都可以作證,說你當街強搶良家婦女。」老闆聽到警笛聲,更是壯大了膽朝李智澄逼近幾步。
老實說,李智澄也不想真的把事情搞大,只是上回被秦可君踢到胯下,讓他足足有一個月那裡疼得厲害,差一點就不能人道,現在讓他遇上了,豈有輕易放過她的道理?
不過,來日方長……
鬆開手,李智澄將秦可君甩到一旁,隨即坐上車,砰一聲用力地關上車門,「快開車!我們走。」
凱迪拉克一下子消失在路邊的轉角處,等警車駛近,只見一群人圍著一個美麗的女人,還有聞訊而至的媒體記者。
「是誰報的警?」一個警官威風凜凜的走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