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曲兒哭得歇斯底里,整個人激動的就要倒下,他眼明手快的扶住她的身子,她則順勢投入了他的懷中。
「曲兒……」
「我愛你啊!我從頭到尾就只愛你一個人,你為什麼不相信我?為什麼輕易的放開我?為什麼?」她在他懷中低喊。
他不忍傷她,真的不忍,從頭到尾,他沒有跟任何人說出八年前的事,從頭到尾,他一個人獨自忍受著自己深愛女子的背叛,他不想說什麼,也不想怨什麼,當初是他先逼走了她,就不能怪她投入另一個男人懷中。
他是曾經深愛過這個女子的,深深的愛過,然而,過去了,早過去了,他不是一個會眷戀過去的人,尤其是這麼刻骨銘心的傷痛。
「你走的那一天,我有回去找你。」高凡任她抱著自己,一雙手溫柔的撫著她的發,王詩語的影像此時此刻卻浮現在心上,他淡淡的笑了,終於,他還是找到了他的歸屬,一個他打算要愛一輩子的女人。
方曲兒愣住了,不再哭泣,怔怔愣愣的仰起臉看他,卻看到他一臉溫柔的笑意,但彷彿離她好遙遠的感覺,她不得不明白此刻他臉上的溫柔神情不再屬於她,這種感覺……好苦好苦,苦澀得令她連心跳都快停了。
「找到了嗎?」她顫抖著問。明知道他找到她了,也知道他一定看到了一切,她還是忍不住要問。
他略帶深意的說:「找到了,卻再也找不到了。」找到了她的人,卻再也找不到她的心。
方曲兒懂得他的話,苦澀的笑著,退離了他的臂彎,退得好遠好遠,「你總是這樣,高凡,恨一個女人還可以這樣溫柔的擁著她;討厭一個女人卻還可以疼惜的吻著她,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的溫柔只會讓女人更痛苦,讓我一輩子掙脫不了你溫柔的桎梏?你好狠心啊,高凡!看似有情卻無情,你比任何人都狠!」
「那個男人……知不知道你替他生了小孩?」高凡淡淡的問著,對於她的控訴不置一詞。
「他已經死了,尼奧也不是他的!」她別過臉,壓根兒不想提起那個八年前與她一度春宵卻甩了她的男人。
他歎口氣,竟有點感到不忍,「我能幫你什麼忙?」
「你惟一能幫我的就是照原訂計劃娶我過門,這個忙你幫得上嗎?」方曲兒抬高了下顎,驕傲的冷笑著,「不能,對不?你的心早就讓王詩語那丫頭勾去了,我沒說錯吧?」
「有沒有她,我都不會娶你。」
「那你就不應該答應我父親,現在我們的事都在雜誌上曝了光,你要我怎麼辦?那並不是一份普通的雜誌啊!全世界的人都會相信上頭寫的是真的,尼奧也是你凡尼?霍華的兒子。」她就不相信他的心真的這麼狠,她不相信他對她曾經有過的愛會如此淺薄,他會屈服的,一定會的,他不會忍心她一個人背負這麼多的輿論壓力,不會的。
高凡輕吐了口煙,眼睛瞇了起來,過了一會才淡漠的道:「要怪,就去怪你父親,我想就連他也不知道那孩子不是我的吧,否則,諒他也沒那麼大的膽子敢栽贓到我頭上。」
「你真的不顧我了,是嗎?」她眼眸含怨的望著他。「對不起,我想這個忙我真的幫不了你。」「那你走吧。」她背過身去,淚如雨下,卻沒有伸手去擦。高凡看了她一眼,捻熄手上的煙,轉身走了,沒有再回頭。八年前他與她相遇的情景一幕幕閃過腦海,竟是如夢一場……
*****
攤了一地的照片,王詩語翻著翻著,下意識的在等待夜歸的高凡,看著照片上的時間,每一張都是深夜十點左右,通常這個時候高凡就會像風一樣消失了,當她;以為他正在房裹睡覺的時候,他卻是在另一個地方擁著另一個女人。
她站起身,拉開一大片落地窗簾,門外正對著中央公園,夜的靜謐讓中央公園看來顯得有些詭譎,彷彿那有人在窺伺著她的一舉一動,是她的心理因素使然吧?自從那一夜在南街海港被人追殺,就沒有一夜是熟睡過的,就連夢中都會夢見好幾把槍指在她的頭上。昨夜,高凡拋下他們帶她回房,進門時順手便將門鎖上,她不解,正要相詢,卻被他擒人懷中深深的吻著。
那吻,長得幾乎讓她窒息,溫柔的讓她眷戀,他放開她後,一雙熱切的眸子牢牢的盯在她的臉上,他熱熱的呼息的她的臉上,[沒有我的准許,你永遠不可以離開],他那性感低啞的聲音傳了過來,雙手纏上了她的腰身。
「你已經有了個兒子,難道會不要兒子的媽?」王詩語仰頭看他,心中淒楚一片,他不會明白她心的迷惘與矛盾,總覺得自己該退出了,不,應該說在自己尚未介入前離開,但每當他霸道的將她圈在懷中,她就無法拒絕他的深情迷惑。
是的,迷惑,他在利用他天生的溫柔魅力來迷惑她的心智靈魂,要她甘於在他的懷中沉溺。
「我只要你。」
「為什麼?」她不懂。
「一個男人要一個女人,你覺得是為什麼?」高凡笑著反問,溫柔的眸光片刻也未曾離開她。
一個女人要一個男人是因為愛,一個男人要一個女人卻未必,不是嗎?她不願去猜測,徒增自己的難堪。
「我不知道。」她輕輕的歎息,不想在兩個人難得獨處的時候想這些令人傷心的事。
「我會讓你知道的。」他溫和的笑了,再度吻上她的唇辦。
王詩語不由得伸手觸碰昨夜讓他吻過的雙唇,那溫柔的心悸還是微微蕩漾在她的心田,才一天沒見她已經開始想念他。
門上傳來兩聲輕響,她還沒來得及收好一地的照片,高凡的身影已從上頭罩住了她,她下意識的挪動身子想將那些照片藏在身後,他卻蹲下身,伸出手越過她的雙肩拿起地上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