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你並不知道那天開槍的人長得什麼模樣嘍?」余少方似乎對這件事十分感興趣的追問著。
探出去的頭又轉了回來,王詩語又急又氣的看著他,「你不忙著逃命還盡問些事做什麼?難道你不怕死?」
他伸出手將她的身子一攬護到身後,一雙閃亮的黑瞳深情的望著她,「既然你有生命危險,我說什麼也不能離開你了,不是嗎?」
「你……」她該說什麼?雖然她很感動,但是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走吧,我知道有一條捷徑可以回機場,到了機場,我會請保安人員護送我們先行進入登機室,不會有事的。」余少方臨危不亂的拉起她的手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這一回,她沒有甩開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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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元駿拿著由臥底人員帶回來的照片和底片說:「這些是那卷底片上及照片上出現過的所有指紋的主人,我請詩人查過了,頭最有可能的嫌犯就是方國謙。」那些正是王詩語被竊走的照片和底片。
「方國謙?」聽到這個名字,高凡有點意外,倒不是只因為他是曲兒的父親,而是因為這個男人膽子並不大,沒道理有開槍殺人還面不改色的本事,在多年來無數場會議裹,方國謙通常都是扮演和事佬的角色,因此在美國政壇的形象一直不錯,算是小有所成的美國華僑。
傅元駿將另一個牛皮紙袋丟在高凡面前,「這頭是電腦顯像之後的乘數放大片,你瞧瞧有沒有眼熟的人。」
高凡抽出放大片,方國謙的輪廓與身形在這張放大片中看得十分清楚,站在方國謙身後的人是……這個人眼熟得令高凡意外,再過十年他都會認得出來吧,但為什麼他卻從沒有在紐約看過這號人物?
「傅,替我查查這個男人,我要知道他所有的背景資料。」高凡的眼睛危險的瞇起,緊緊的盯著照片裹隱身在方國謙身後的男人,心上莫名的感到不安起來。
拿出之前傅元駿給他的指紋資料,高凡突然看到了一個人名。
馬克?余 中大名宇:余少方
這不就是王哲夫要許給丫頭當丈夫的男人嗎?他喑忖。
門在此刻突然被推開,進來的是一臉氣急敗壞的王詩喬。
「怎麼回事,詩人?」看到王詩喬這個時候衝進來,高凡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王詩喬看看高凡又看看傅元駿,低沉的話從喉頭緩緩的逸了出來,「丫頭不見了!」
「說清楚,詩人。」高凡的聲音帶著一股少有的寒意。
「余少方那該死的傢伙帶走了她,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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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王詩語望望四周。
「我的專屬貴賓室。」余少方微微一笑,坐下來伸手將領帶扯松,「你要站到什麼時候?飛機誤點了,我們還要等上些時間,你可以躺到床上休息,或者去洗個熱水澡,時間到了我再叫你。」
王詩語坐了下來,看著他那太過專注的眸子令她覺得忐忑不安,有這樣一雙眼睛的男人她之前怎麼會把他看成是愣頭愣腦的小子?他的眸子犀利而敏銳,像是她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似的,她不得不承認方纔那兩個多小時裹是太低估了他。
冷冰冰……她突然想起詩人曾經對余少方下的註解,可是她怎麼看他都不像是冷冰冰的樣子,是他在她面前特意佯裝和氣友善?還是他根本不是余少方?
貴賓室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余少方接起了電話,不到幾秒鐘的工夫,他的神色從輕鬆恣意變為冷冽狠絕。
「你說什麼?」他的聲音微揚了起來。
「方國謙已被捕,那女人拍的照片將他清楚的拍了下來。」話筒另一方的男人低低的道。
「怎麼可能?」照片他看過,根本不可能清楚看出開槍的人是方國謙。
「千真萬確,方國謙也認罪了,承認他就是那夜在南街海港開槍射殺肯夫林的兇手。」
「他什麼?該下地獄的傢伙!這個笨蛋,他沒扯到我吧?」一切的計畫都泡湯了!方國謙這個人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他懊惱極了。
「他當然不會忘了拖一個人做伴,你的指紋已輸入美國聯邦調查局的電腦系統進行辨認,很快就會有人去逮捕你了。」
「你在說什麼鬼話?這是你對上司說話的態度嗎?」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屬下會跟他這麼說話,造反了不成?
「你已經被聯邦調查局除名了,不再是我的上司。」
突然,話筒那頭傳來一陣笑聲,嘲笑的意味相當明顯,但也讓余少方聽出了異樣。
「你究竟是誰?」他追問。這個跟他說話的人絕不會是他的部屬,雖然這個聲音的確是他部屬的聲音,但他相信在話筒上的人卻不是他所信任的屬下。
「王詩喬。」王詩喬微笑的聲音在電話那一頭傳了過來。
「該死的!」余少方詛咒一聲,「砰!」的摔上電話。
他中計了!竟然大意的往對方設下的陷阱跳。余少方的眸子輕輕的掃了王詩語一眼,現在只有她能成為他的護身符,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材燒,只要他逃得出紐約,就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呃……發生了什麼事嗎?」王詩語警戒的看著眸子愈變愈深的余少方,雖然她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身子已下意識的往後退,一直退到背抵住牆無路可退為止。
余少方微笑的走向她,溫文的笑臉變得猙獰,他一伸出手便探向她的喉嚨,冷冽道:「好一個王詩喬,竟然利用國防部用的變聲器設陷阱來害我,他大概沒想到你在我手吧?只要我一用力,你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我倒要看看他能有多囂張。」
王詩語被他的大手緊緊扣住喉頭,頓覺呼吸困難,胸口悶熱難當,「放開我!你……究竟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聽不懂到時候就去閻王老子那問清楚吧!」
「你……要殺我?」她驚恐的問,難過的想,怎麼一下子天下的人都在追殺她似的,她今年究竟是走什麼楣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