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璋,我沒聽錯吧?」聞言,史雷諾有著淡淡的訝異。
「沒聽錯,我是要跟你解除婚約,對不起,都是我不好。」結婚是她提的,現在要毀婚的也是她,的確是她的錯,雖然她也是不得己。
「發生了什麼事?嗯?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體諒的,但是你要告訴我真相,好嗎?」
「真相就是……我愛上了另一個男人,我們決定結婚了。」
「什麼?馥璋,婚姻不是兒戲啊!你怎麼可以輕易的就說要跟一個男人結婚呢?對方是誰?你確定他是愛你才跟你結婚的,不是為了展氏財團的錢?馥璋,你要想清楚啊!人心隔肚皮,總要花點時間認識再談婚姻,這樣有一天你才不會後悔。」史雷諾語重心長道。
她已經後悔了,展馥瑋歎口氣,可是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
「我很對不起你。」
「別這麼說,我只希望你能對得起你自己的心,別太衝動,知道嗎?」
「你不怪我要跟你解除婚約嗎?」
「我們的婚約是我們自己訂的,還沒有公開,對我來說沒有什麼影響。我知道你對我只是兄長般的感情,這種事是勉強不來的。」史雷諾笑了笑,道:「告訴我,你愛上的人是誰?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聖才短短幾天就讓我們展家大小姐給愛上了。」
她頓了一會,才說出一個名字,「冷爾謙。」
「冷……馥瑋,你有沒有搞錯?那個傢伙處心機慮就是要將展氏航運收歸旗下,他怎麼可能是真心愛你呢?別傻了,好嗎?回香港來,你不可以跟那傢伙在一起。」
「我已經決定了,雷諾。」
「你愛上他了?」
沒有,她沒有愛上他。
可是,要她怎麼說?她的身子是他的,他是她第一個男人,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拿照片威脅她……不,不僅僅是這樣吧?那一夜,她知道自己是心甘情願。
說到底,他還是迷惑了她,不是嗎?只是她沒想到一切部是騙局。
她以為他至少是真心想要她的,結果卻是因為她是展馥瑋。
「是的,我要他。」
史雷諾在電話線上沉默了好一會,才道:「既然如此,那我只好開始替你準備嫁妝了。」
「雷諾……」他對她是真的很好,令展馥瑋又是感動又是難受,「你不要對我這麼好,我不值得的。」
「說什麼傻話?我們當不成夫妻還是可以做朋友的,不是嗎?」
「謝謝你,雷諾。」她是由衷感激他的。
「什麼時候回來?」
「我想快了。」
史雷諾不放心的又問了一次,「你……是真的愛他吧?還是有其他原因?」
「嗯,是真的。」她應了聲。「那就這樣了,等你回來再說吧,我要掛電話了,在外自己小心,嗯?」
「我知道,再見。」掛下電話,展馥瑋將臉埋進柔軟的枕頭裡。天地之大,在剎那間彷彿只剩下自己,這種感覺好孤獨,讓她覺得想哭。
史雷諾還是那個疼她愛她的史雷諾,可是她卻無法給他任何回報。
注定,是欠他的了。
*****
「什麼?你不打算回香港?」展馥瑋坐在敞篷車裡,夏威夷的和風吹著她的長髮,她不明所以的側過臉看向一旁正開著車的冷爾謙,不明白他為何口出此言。
「嗯,我已經拍了個電報回去,說我們兩個正在夏威夷度蜜月。」冷爾謙一手擱在窗上,一手則瀟灑自在的握著方向盤聽她略微激動的口氣,一雙眸子透過太陽眼鏡淡淡的瞅了她一眼。
「天啊,你怎麼可以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這麼做?婚禮呢?難道你要我隨隨便便的嫁給你?你以為這是辦家家酒嗎?」就算一切都是假的,她也不要這樣隨隨便便的過門,好歹她也是堂堂展氏財團的總裁,他怎麼可以這麼不尊重她?
喔!該死的!她竟然希望他能尊重她?她一定是瘋了。
「婚禮等我們回香港之後再補辦,放心,我會很盛重的將你展大小姐娶過門的,不會虧待你一分一毫。」
「你這麼做不把董事會那些人搞得雞飛狗跳才怪。」她開始擔憂起來,頭也跟著疼了。
他揚了揚嘴角,笑著。
「你很緊張?」
「我是生氣!生氣你知道吧?」展馥瑋火大的看著他,「你這樣一點都不慎重的處理我們之間的關係,董事會的人會怎麼說?你知道我這半年來是怎麼過日子的嗎?我是動輒得咎,做什麼都無法令他們這些沙文主義豬滿意,他們對我百般挑剔,要不是雷諾,我根本就撐不下去,你……你卻又替我俑樓子!我恨你!恨死你了!」
冷爾謙好像壓根兒沒聽到她說的苦,只挑了一個問題問:「你就是因為這樣才想要嫁給史雷諾?」
「你又不愛我,管我為什麼要嫁他。」她氣得脫口而出,說出來的語氣卻像是個醋罈子,她愣了愣,羞赧的咬住自己的唇,別開臉去。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繼續開車,兩個人之間都沒有再說話。
茂宜島是夏威夷的第二大島,島上有優閒的度假飯店、充滿藝術氣息的商店街、農場的小火車和一座座精心設計的高爾夫球場。
車開著開著,便看到了卡亞納帕裡海灘,海灘旁是茂宜島上最高級的度假飯店,飯店後頭則是高爾夫球場,整片綠油油的球揚讓人有心曠神怡的感受,可以說是難得一見的世間美景。
來到了威斯登酒店,冷爾謙率先下了車,展馥瑋也不等他過來替她開車門,自己氣呼呼的便走下車,他取出小費請服務生替他泊車之後,跟著她的腳步走進了飯店。
她,是他所見過最有勇氣跟他的耐性挑戰的女人,而他,不知為什麼竟也任由她去,對她的耐性是超乎平日的自己,他懶得追究原因,因為他正在度假,希望有個好心情。
「我要 Ckeck in。」展馥瑋優雅的站在櫃檯前,壓根兒沒理會來自四周的注視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