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也吐不出來,實在因為她近來吃得極少,胃口也極差,但她卻不敢離開浴室,總覺得整個胃還不斷的燒灼翻攪著,一直嘔到全身虛弱的滑落在浴室的地板上,忍了許久的淚才不斷的冒出來,一滴一滴的落在自己淺藍色的睡袍上。
「爸爸,馥瑋對不起你……馥瑋對不起你……」她將背靠在牆邊,身子因哭泣而不斷的顫抖著,想到展氏航運將在她的手上失去,她的胸口就痛不可抑,胃也灼燒得厲害。
展氏財團和冷氏財團一樣以航運起家,展父一直深以為傲的是自己的企業可以一直在香港屹立不搖,儘管冷氏財團不斷的坐大也始終無法吃下展氏航運的業務,現在,展氏航運竟然在父親過世短短不到一年內就要讓冷氏財團入主了,老天!她真是不孝呵!
「怎麼會弄成這樣……」她喃喃自語著。
這麼大的事,雷諾竟然一句也不曾在地面前提過,只要她休息、休息、休息。
是她害得展氏航運到這種地步的,是她!
要不是她打了冷爾謙那一巴掌,他也不會不顧一切的用這種方式報復她,對付展氏航運。
不,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冷氏財團入主展氏航運的,不行,她一定要冷爾謙放棄、退出,要地做什麼她都願意的,只要展氏航運還是展氏航運。
展馥瑋伸手抹去眼淚,扶著牆起身想要出去換件衣服去找冷爾謙,一陣暈眩卻朝她猛地襲來,她覺得天地都在她的面前顛倒錯置,身子一軟又重重的回跌到冰涼的地板上。
冷汗開始不斷的從她的額間冒出來,她覺得腹部如萬箭穿過般的刺痛著,難受得讓她不斷的咬著唇瓣。
「王嫂……」她虛弱的低喊著,聲音卻微小得無法從二樓傳達到一摟,叫了數次,她放棄了,試著勉強讓自己站起來,她必須要到房門邊叫人,否則她可能痛昏在這裡幾個小時內部不會有人發現。
用手緊抓著浴巾架,她的身子才緩緩地站直,就看到突然出現在浴室門邊的男人,竟是冷爾謙?!她沒看錯吧?
「你怎麼了?」冷爾謙簡直不敢相信眼前所看見的,這個女人蒼白得像鬼,身子更是瘦了半圈,隨時會倒下來似的。
真的是他?她震驚不已,卻又氣極攻心,想到他不擇手段的想要入主展氏航運,想到他對她的無情與逗弄,再多的相思掛懷也都無法代替她對他此刻的恨意。
「你……該死!」她憤恨的眸子直直的射向他,疼痛還是那般襲來,她再次的用牙齒咬住唇,不想讓自己在他面前示弱。
「過來,你不對勁,我帶你去醫院。」冷爾謙靠近一步,把手伸向她。
展馥瑋卻一勁的往後退去,小腿肚狠狠地撞上了浴缸,「啊!」她輕呼一聲,身子一個不穩便要栽進浴缸裡,一隻手很快地將她的身子穩住,下一刻便把她攔腰抱了起來。
「你的身體冷冰冰的,究竟怎麼回事?」冷爾謙面無表情的瞅著她,見她冷汗不斷的流下,唇瓣已經被咬得血絲斑斑,他就氣得很想把她放在床上痛打一頓。
「把展氏航運還給我。」她虛弱的開了口,雙手緊緊抓住他的上衣,一雙眸子有著堅決與不顧一切的執著。
「你究竟哪裡痛?」冷爾謙現在可沒心情管什麼展不展氏,現在他只在乎她為什麼病得直冒汗。那些該死的傢伙,不早點告訴他情況,還有那該死的史雷諾,究竟是怎麼照顧她的?
「把展氏航運還給我……」展馥瑋依然咬牙撐住愈來愈昏沉的意識,淚卻是無法抑制的猛掉,「冷爾謙,那是我爸爸的心血,把它還給我,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只要你把它還給我……」
冷爾謙見她痛昏了過去,低咒一聲,腳步快速的挪下樓。
「二少爺,全擺平了。」幾名保鏢上前報告。
「開車!」冷爾謙喝令一聲,低下頭緊緊的瞅著懷中楚楚可憐的容顏。
淚,還掛在她蒼白的臉上,唇上的血絲是那般的觸目驚心,讓他的心驀地一慟,感覺到心上似乎被針狠狠的刺了一下。
「你可不要有事,否則我會把整個展氏財團都買下來掛上冷氏的名字,我說到做到。」他陰冷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低低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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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前來的醫生都對冷雨謙搖搖頭,全香港最大牌的醫生也被請來了,還是對冷爾謙搖著頭。
「什麼意思?你們究竟是不是醫生?」冷爾謙氣得上前掀起醫生的領子,一把火在胸腔內燃燒著。
「冷先生,請放手……」
「放手?」冷爾謙冷哼一聲,眼睛危險的瞇起,一抹凜冽的氣息包圍住他週身,「告訴你,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讓你從今以後別想在香港或任何地方掛牌立足,你聽清楚了?」
「放手,爾謙。」冷子傑低沉的嗓音驀地在醫院的長廊中響起,他正朝他們走來,一手格開冷爾謙扯住醫生領子的手,「你這個樣子是救不了人的,聽聽醫生怎麼說。」
「他們一個一個只會跟我搖頭,能說什麼?」冷爾謙氣得別開臉。
「冷先生,展小姐的病況不明,以她這種一下子發燒、一下子發冷的狀況來說,應該是跟風寒與肺病有關,可是我們檢查過了,她的肺沒有問題,再說她懷孕了,胎兒生長得並不是很穩定……」
「你說什麼?!」冷爾謙間言倏地轉過身再一次揪住醫生的領子,惡狠狠地盯著他,「你說什麼?再說一次!該死的,我叫你再說一次聽到沒有?快說!」
「爾謙!」冷子傑再一次出手拉開冷爾謙,他真是受夠了冷爾謙的壞脾氣,臉不由得整個沉了下來,眉毛也高高的挑起。難怪那些保鏢要找他來,否則天知道爾謙會不會把醫院給連夜拆了。
「冷先生……」醫生有點不敢開口了,誰知道這個瘋子會不會他每說一句就提他的領子一次?怪恐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