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稿子列印完成之後,她將文件及底片取走,留下一篇新聞稿和兩張彩色照片,拿起背包,她微笑的跟著她的保鏢冉陽走出辦公室,到地下室取車,接著,他會送她回家。
日子總是這樣一成不變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生活裡就一直有著他,她不能不習慣,因為她的父親認為她的工作太危險,身份又不同,保鏢似乎是必要的存在,便替她找來了冉陽,他在她的身邊一待四年,大學充當她的情人,工作之後又充當她的司機兼管家。
冉陽替她開了車門,腳還沒踏進車內,地下室內一股陰森的氣息便湧了上來,她不安的抬起頭,恰巧望見四個蒙面的高大男人朝他們圍了上來,同時,冉陽使力的將她往車上一推,將車鑰匙丟給她之後迅速關上車門。
「開車走!快!」冉陽大喝一聲,一個轉身便向欺身而來的一名蒙面人踢上可以致命的一腳。
「媽的!痛死我了!」那人痛呼出聲,捂著胯下的疼痛直跳。
來人似乎沒有預料到冉陽的功夫了得,不過他們也不是省油的燈,在一陣錯愕之後聯手上前,就算冉陽再怎麼高竿,憑他一己之力也絕不是他們四人的對手。
紀湘親眼看見冉陽被兩個人架住,又讓另一個人狠狠的在肚子上揍了幾拳,鮮血從他的口中噴出,將他一貫穿著的黑衣給弄濕了一大片,她氣得冒火,又急又氣之餘奮力的爬到駕駛座的位置發動車子。
踩下油門,紀湘打轉方向盤,車頭便往他們衝去,幾個人大吃一驚,匆忙散去,冉陽隨即一個翻滾,滾到了車邊,紀湘才要打開車門讓他進入,一陣槍聲倏地響起,四個蒙面人各在車子的輪胎上掃射數槍,一發子彈也不偏不倚的落在冉陽的肩上,又是鮮血直冒。
「小姐,這車子已經不能開了。你快跑,拚命的跑,聽清楚了?別管我!」冉陽忍痛護在紀湘身前,將她拉出車外。
「不行!我怎麼可以不管你?更何況,照這情形看來我根本跑不掉。」紀湘雖是溫室裡的小花,可是面對這樣血腥的場面卻是十分鎮定,不哭不叫,只是臉色蒼白得緊。
「還是這丫頭聰明,勸你們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省得大家白費力氣。」一名蒙面人朝他們走近,收起了手上的槍,「我們不會傷害他的,只要你乖乖的跟我們走。」
紀湘吸口氣,點點頭,「好,我跟你們走。」
「不行!」冉陽冷著臉,拚了命的擋住她的去路,「你跟他們走,我也只有一死,沒什麼不同。」
「你回去還可以想辦法救我。」紀湘低聲道。
「不行的……」
「你們囉唆完了沒有?我們大爺可沒這閒功夫陪你們在這裡耗!」另一名蒙面人不耐的將子彈上膛,「再不走,這一顆子彈就會落在他的右肩上。」
紀湘冷冷的眼神掃了那名蒙面人一眼,「我說過會跟你們走就會跟你們走,不要一直拿槍嚇唬人。」
「是啊,拿槍嚇唬一個這麼美麗的女子是天也不能饒恕的罪過,還不把槍收起來。」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聲音的來源。
遠遠地,一名男子朝這頭走了過來,亞曼尼的白色襯衫與白色寬鬆休閒長褲將這名男子閒適卻高雅的氣質襯托出來,只見他無視於眼前混亂的一切,臉上還面帶笑容。
蒙面的四個人一見到來人莫不面面相覷,一直到那名男子走到他們前面還想不出此刻該裝做識或不識。
「冷少樺?」紀湘的眼睛瞇了起來,喃喃自語著,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沒想到紀小姐竟然認識我,真是敝人的榮幸。」冷少樺微笑的欠身,兩手瀟灑的插在褲袋裡,溫和的眸子輕輕的朝四個蒙面人一掃,「你們的主人教你們老是拿槍對著美女嗎?收起來。」
四個蒙面人收起了槍,卻沒有離開的意思。
「再不走,警察就來了。」冷少樺又是一笑,不匆不忙,趕起匪徒像是在閒家常,見到他們還是不動,他的笑容也沉了下來,「差一點忘了告訴你們,我已報了警,有膽的就繼續留在這裡吧。」
這一回四個人沒有再遲疑,迅速的上了停在附近的黑色轎車,車子倏地衝出停車場,車輪磨在石板上發出嘎嘎的聲音。
紀湘沒有搭理他,慌亂的眼神關心的轉向已不支的倚在車蓋上的冉陽,「你撐得住嗎?我馬上叫車送你去醫院。」
「我送他去吧,我的車就停在旁邊。」冷少樺說著已伸出手將冉陽的身子撐起,半扶半架的將他弄上自己那輛白得發亮的敞篷車。
紀湘不得不跟上去,雖然有一種上了賊船的感覺,不過她沒有選擇。
「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會要你們冷氏兄弟其中一個償命。」她看著冉陽傷口不斷流出的血,恨意與強烈的憤怒更是排山倒海而來。
冷少樺並沒有為她的嚴辭嚇倒,跳上車,他還是給地一個迷死人的微笑,「冷氏兄弟現在有四個,要選哪一個下手都是你的事,不過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可千萬不要忘了。」
「救命恩人?」紀湘冷哼一聲,「別人會被你這個花心大少所騙,我可不會,你們冷氏四兄弟每個都一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你的意思不會是告訴我,你以為剛剛那夥人是我派來對付你的吧?」冷少樺挑高了眉。
「是與不是不是你說了就算的。」紀湘別開臉不去看他。
「說的好極了,我也認為如此。」
一會,冷少樺在醫院的急診處前停下車,幾名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快速的朝這裡走來,朝他微微欠身。
「少爺。」
「把人送進醫院,派最好的醫生給他。」
「小的知道。」幾名男子打開車門將失血過多昏迷了的冉陽抬下車,就在紀湘也要跟下車的當兒,車門卻被關起上了鎖。